圈內人皆知我將凌芸芸捧在手心。
她成為影後那天，全盤否定我們的過去，當著所有人的面親吻一位男演員。
「江大導演？和他在工作之外不是很熟，請不要拿無關之人和我攀扯關系，謝謝。」
我如她所願，退出她的世界。
後來，她紅著眼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諒她。
我笑了。
分手不是如你願嗎？
如今隻是身敗名裂而已，可你收獲了愛情啊。
01
聚光燈打在頒獎臺。
萬眾矚目下，身穿白色禮裙的女子款款走上前，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
「我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很感謝一個人的陪伴。」
我臉上的笑意掩飾不住。
臺上的人是我的女友。
三年時間，我把她從一個籍籍無名的素人十八線小演員培養成家喻戶曉的影後。
愛人如養花，我給了她最好的養分，她成長至今，是我最驕傲的作品。
唯一一點讓我不開心的是，女友以事業為由，拒絕了我的公開請求。
聽她的發言，今天是準備把我公開嗎？
「他是我的良師，也是我的益友，是我一路成長不可缺少的人，他就是——」
「於陽！」
轟——
我臉上的笑意僵住，看著培養的影帝女友含情脈脈，手持獎杯，對另外一個男演員深情告白。
有人提問。
「凌小姐，聽說您一路離不開江大導演的扶持，有人說你們關系匪淺，不知是否屬實？」
她臉上掛著清純的笑，一字一句，堅定開口。
「江大導演？和他在工作之外不是很熟，請不要拿無關之人和我攀扯關系，謝謝。」
三年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陪伴，那人嘴裡一句輕飄飄的話否定了一切。
02
我腦袋一片迷糊，昏昏沉沉回到家，一人坐了許久後，倒頭就睡。
隔天醒來打開手機，信息已經多到卡頓好幾秒。
凌芸芸雖然沒有對外公開我們的關系，可我對於圈內好友們一向是不隱瞞。
如今鬧了一出，他們紛紛對我致以慰問。
我揉了揉還有些發紅的眼，一個一個回復。
「不用擔心，我很好。」
拒絕了好友們對凌芸芸的封S提議，表示以後自己和她再無關系，往後遇見她規矩辦事即可。
回復完信息，我捧起微涼的自來水灑在臉上，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江以鳴一向是拿得起放得下，敢愛敢狠。
當初看上凌芸芸的時候，我不顧好友們反對，一意孤行選擇培養她。
今日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認了。
摔個跟頭而已，摔完爬起來拍拍屁股，又能繼續往前走。
把微信裡凌芸芸的好友刪除，又把她所有的聯系方式拉黑。
從昨天到現在，她沒有給我發過一條信息。
當然，我也不需要了。
跟小助理約好今天影城試鏡的時間，我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門。
影城很熱鬧，有些聽到點風聲的人投來八卦目光，我通通無視，很快到了劇組。
畢業後我成了導演，憑著天賦和家裡的資本，很快成了圈裡出門的大導演，拍什麼火什麼。
「江導，聽說南市風雲的女主角要公開試鏡，很多演員都湊到我們這邊來了。」
小助理捏著手機湊上前，小聲嘀咕。
劇組裡沒有凌芸芸的身影，而這三年來，我的女主角無一例外都是她。
我點了點頭，剛要回應，小助理擺在我面前的手機跳出一條推送。
【凌芸芸：謝謝大家關心！就算茉莉花和南市風雲同時開拍，我也會認真拍好的！
這是我和於陽官宣以來第一次搭檔，請大家多多支持！】
微博的最後，艾特了於陽和兩個劇組官博。
發布時間是……一分鍾前。
小助理的表情有點微妙。
茉莉花是凌芸芸剛接的劇。
兩部劇同時開拍，跟她有什麼關系？
「莫非她……還想出演南市風雲的女主角？」
我聳了聳肩膀，「無所謂，她愛發什麼讓她發，我們選好演員，拍我們的劇就可以了。」
其實我很好奇。
凌芸芸為什麼會以為，昨天她在頒獎儀式那樣說之後，我還會像以前一樣對待她？
我看起來是什麼喜歡綠帽的大冤種嗎？
03
劇組女主角試鏡和凌芸芸的微博一前一後發出，很快吸引了大批嗅覺靈敏的記者。
我去外面透氣的功夫，鏡頭直接懟上來。
「凌小姐已經公開自己即將演出南市風雲女主，為什麼劇組試鏡還在繼續？」
「江大導演是想讓大家陪跑嗎？浪費大家的時間，是不是不太好？」
故意挑撥對立的問題，讓準備試鏡的演員們腳步微頓。
我站住腳步，冷下臉朝記者看去。
「我問你，我是誰？」
他下意識後退一步，聲音小了些。
「這還用問？江大導演啊。」
「那我問你，這是什麼地方？」
「這當然是……」
他意識到問題，腦袋低下去。
我笑了，看著旁邊虎視眈眈準備湊上前的記者團隊，聲音響亮。
「你也知道這是我的劇組，我是導演。」
「我的地盤，怎麼做事當然是聽我的。」
我意味深長：「沒事幹回家休息也行，少在網上看一些沒用的垃圾信息。」
回到劇組的時候，打開手機一刷，「江大導演，垃圾信息」兩個詞條已經高高掛在熱搜上。
我也不在意，指尖劃拉幾下，熱搜詞條。
下一秒一條微博刷出來。
【於陽：和最愛的人待在一起是種享受@凌芸芸】
配圖是凌芸芸臉上帶笑，將一顆葡萄喂到於陽嘴邊。
我：……
今天的微博怎麼回事？盡是推薦一些惡心玩意兒？
有時候一個人上網也是挺無助的。
視線往下一瞄，一條評論赫然被置頂著。
【今天我希望芸芸多陪陪我，所以請大家不要打擾她啦。】
無形之中把所有的能蹭的熱點蹭了個遍，還讓八卦者的期待被拉足。
所有人都想知道，我的新劇女主會是誰。
在這個緊要關頭，我選了一個所有人都意料不到、沒有一點名氣的素人女孩當演員。
04
我的試鏡將持續三天。
當天晚上凌芸芸就開了直播。
她一開始和粉絲開心互動，到中間的時候眉頭一皺，念出一條彈幕。
「芸芸，你不是要出演南市風雲的女主嗎？為什麼那邊的演員試鏡還在繼續？」
她眼睛微微瞪大，驚訝道。
「啊？那邊試鏡還在繼續嗎？以鳴他不是說……」
話才說了一半，她像是反應過來，及時閉上嘴，一副要保守秘密的模樣。
凌芸芸欲言又止的模樣讓觀眾更加激動，認定我的女主試鏡有問題。
他們上蹦下跳 24 小時蹲在瓜田，渴望吃到最熱乎的瓜。
試鏡沒被他們影響，每當有好事者問起時，我就把手裡的黑皮筆記本合上，似笑非笑回復道：「要不導演位置給你，你安排？」
我沒回應，凌芸芸反而以為收到某種信息，篤定起來，頻頻在人前露臉。
先是在機場被偶遇，後又出現在三亞某條美食街。
狗仔拍下的照片裡，兩人穿著泳衣走在金色沙灘上，陽光落在他們側臉，看著彼此盈盈一笑。
粉絲嗷嗷呼喊，稱他們是百年難遇的神仙眷侶。
兩天時間，她和於陽吃盡紅利，接到不少代言和劇本。
第三天，我看著幕布下眼神閃動的素人少女，提筆確定了南市風雲女主角。
05
憋了三天的小助理迫不及待發了微博。
【歡迎女主角加入南市風雲大家庭！明天就開始工作啦@小喬來也】
早就蹲著的觀眾一呼而上，看見微博艾特的人後愣住了。
「……不是凌芸芸啊？這誰，你們認識嗎？」
感覺受到欺騙，他們一下湧向凌芸芸的微博，討要說法。
很快直播又開了。
她紅著眼眶，對著鏡頭真誠道歉。
「對不起……辜負了大家的期待，我實力不夠，以鳴他選擇別人我也是可以理解的，隻是希望他不要再生氣。」
於陽摟著她肩膀輕輕拍打，聽她說完，嘆了一口氣。
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個是影後，一個是沒有代表作以前隻當群演的小素人，稍一對比，以為了解真相的觀眾們怒了。
「到底誰更有實力還用說？就一個小素人，能比得過影後？」
「不要再生氣？我們芸芸得罪導演被暗箱操作了？這也太不公平！」
小助理蹲在劇組的木制小馬扎上，氣得臉都綠起來。
「前面忙著試鏡沒回復你們，你們倒是鬧起來了，給臉了？」
看他撸起袖子準備大S四方的模樣，我忍不住笑出聲。
小助理更氣了。
「您還笑！應該三天前就把他們摁在地上！」
我攤開手，「白送的流量，為什麼要拒絕？錯過的話我們到時候可是要自己花錢宣傳的。」
拋開其他因素，我還是很感謝他倆鬧了這麼一出。
南市風雲還沒有開拍，但名頭已經遠遠傳開，有手機的人都知道了這麼個劇。
「行吧行吧，誰讓您是導演呢？那我現在可以懟他們了吧？」
小助理舉著手機湊到我面前。
我點了點頭。
他眼睛一亮。
下一秒又哀嚎起來。
「啊！誰搶在我前面發了博？讓我看看？小喬來也……這不是慕喬嗎？」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看向角落的少女。
她無辜抬起頭眨了眨眼睛。
「這……咱們有規定不能發微博嗎？」
06
小助理啞下去。
「沒有，但……」
我笑眯眯看著他們，摸出手機打開微博。
慕喬就是我選中的女主，她看起來軟乎乎的，戰鬥力是一點不弱。
這麼幾分鍾功夫，已經發了十條微博。
【凌前輩您好！您不是說和我們導演不熟嗎？以鳴這個稱呼好像有點太親昵了吧？】
【據我所知，導演並未答應您什麼。】
【我在劇組待了三天，好像……從來沒見您過來試鏡吧？那誰答應您當女主了？】
每條微博的背後，都艾特了凌芸芸，並且給出證據。
粉絲們都安靜下來，縮起腦袋。
「這姐們好牛，臉都被打腫了……」
整整十分鍾過去，鬧騰的凌芸芸和於陽都沒了響。
我正看得入迷，下意識搖頭吐槽了一句。
「真奇怪為什麼我以前會喜歡這樣一個人。」
旁邊傳來一個聲音。
「這有什麼，古人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
我這才意識到慕喬還在旁邊。
她笑了，「雖然我不認為她是美人，但或許……江導演當時就是腦子抽了呢？」
我的嘴角微微抽搐，提醒道：「我是你上司。」
「嗯？然後呢？」
「再編排我，扣你工資。」
「……算你狠！」
正說著，一個陌生電話打進我的手機。
我微微挑眉。
這個號碼是私人號，知道的人不多，不出意外，打過來的是……
07
接起電話，那頭一片安靜。
「打錯了？不說話我掛了。」
對面急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江以鳴，一定要這樣子嗎？」
果然是凌芸芸。
「什麼樣子？」
她沉默了一下，聲線軟下來，像是我們還在一起時撒嬌那樣。
「我們……就算不能在一起，我們也可以做朋友不是嗎？」
我忍不住笑出聲。
做朋友？
掛著備胎名頭的朋友？
「凌芸芸，想享受以前我給你的那些好處直說。」
「我讓你當我的朋友是給你機會，錯過了你自己別後悔！」
凌芸芸的聲音尖起來：「我告訴你，於陽是於氏集團總裁的兒子！你是鬥不過他的！」
我還沒有開口，旁邊一個嬌軟女聲輕輕開口。
「哥哥，你還沒有打完電話嗎？我等你好久了。」
對面沉默了一瞬，隨即爆發。
「你那邊是誰？江以鳴，你背叛我！」
我揉了揉耳朵，心下無語，直接掛斷電話。
對面再打過來，號碼直接被我拉黑。
做完一系列動作後，我看向慕喬。
「演得不錯，在這方面你確實有點天賦。」
慕喬笑起來：「那是必須的。」
我無奈搖頭，正站起身要走，突然想起一件事。
於陽是於氏集團總裁的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