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反應過來,他身體就壓了過來。
說起來,嫁給仲聞璟快一年,他對這事並不怎麼熱衷。
他很忙,我也忙,更多時候是我想起要吹「枕邊風」這事,主動了些,他也配合。
那他想了,我配合一下也是應該的。
「好吧。」
我勾上他脖頸。
不過半個時辰我就後悔了。
仲聞璟今夜很兇。
比往常要兇得多,帶著像是要去鑿山劈海的氣勢。
我又痛又爽,摟著他的脖頸不停哼唧。
兩個時辰後,本以為他要結束了,沒承想他將我翻了個面,又壓了下來。
結束後,我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再一瞥窗外天色。
灰中透著些亮。
19
婚宴上的事鬧得滿城風雨。
太子側妃從娘家出門,卻被自己的貼身丫鬟給捅了,這事往哪兒說都是個奇聞。
當初她宴上中藥是自己設計出來嫁禍給別人的事,也盡人皆知。
再多議論上幾句,姜瑾瑜鳩佔鵲巢的事跡就被人扒了個底朝天。
姜瑾瑜雖然性命保住了,但名聲徹底壞了。
皇後知曉婚宴上發生的事,派下御醫去姜家查看,姜夫人說東說西,就是沒讓御醫摸姜瑾瑜的脈。
御醫悻悻而歸。
但姜瑾瑜被人捅了小腹,不孕的事還是傳了出去。
議論她惡行的人紛紛說這是她工於心計、鳩佔鵲巢的報應。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一個血統不純、品行不端還難以有孕的女子,已經不配為太子側妃了。
皇後將太子叫去,與他交談了一炷香的時間。
太子知道了姜瑾瑜做的事,也利落地和她斬斷了關系。
皇後這就立刻派人去姜家退了婚,又賞賜了好些東西。
太子雖需要姜家的支持,可姜瑾瑜做的這些事實在超過了他們忍耐的限度。
再說就算不娶姜家女,也可以用姜家姜辰逸和姜家的女婿仲聞璟。
退婚後,皇後又馬不停蹄為太子挑了一位側妃,迅速下了旨。
姜瑾瑜一覺醒來,天塌了。
她得知自己昏迷間發生的事,宛若瘋魔。
做不了太子側妃也就罷了,可如今她難以有孕的事傳遍京都,她連最後的退路都斷了。
父親對她一改往日慈愛的態度,提出要把她送回老家。
第一個接受不了這事的是母親。
姜瑾瑜是她親手養大的,是她多年來的心血。
如今眼看著她的心血要被當作棄子,她怎麼能忍受?
母親堅決不同意將姜瑾瑜送走。
第二個接受不了這事的是姜辰逸。
父親發愁姜瑾瑜壞了名聲拖累姜家,母親又不願將姜瑾瑜送走。
父親拗不過,可未嫁女一直留在姜家也不是個事。
何況姜瑾瑜如今名聲已經成了這樣,又再難有孕。
這時候姜辰逸站了出來。
他主動下跪,表明自己願意娶姜瑾瑜,把父親母親下巴都驚了個底掉。
姜辰逸對姜瑾瑜的心思這才暴露出來。
父親下了決心,非要把姜瑾瑜送走不可。
母親被姜辰逸嚇得也不敢留姜瑾瑜。
若是同姓兄妹搞在一起,傳出去姜家的臉真要丟光了!
趁著姜辰逸不在,他們尋了個時間,連忙將姜瑾瑜送上了回老家的馬車。
我沒有刻意去關注姜家,這些事,都是姜澤楷上門來告訴我的。
自從那日他知曉了龍鱗草的事,便親自著手去查了。
姜瑾瑜和他說龍鱗草是自己親自去找的,在冰天雪地裡,找得手都發紅。
他拿到龍鱗草的前幾日,姜瑾瑜和太子打得火熱,又是遊湖、又是赴宴,根本沒時間去找龍鱗草。
反而我那幾日不在姜家,回去後還發高燒大病一場。
姜瑾瑜醒來後,姜澤楷去逼問了她,她眼神閃爍,含糊其詞,明顯就是心虛的模樣。
姜澤楷這才知道,自己一直誤把我對他的好記在了姜瑾瑜頭上。
他偷偷學武的事,不光我知道,姜瑾瑜也知道。
他主動上了仲家的門,對我道歉,還和我說了這段時間姜家發生的事。
我隻說知道了,讓他回去。
姜澤楷卻站起身,跪在了客廳中央。
我擰了眉:「你要幹嘛?」
「我知道錯了,是我對不起你,你能原諒我嗎?」
原諒?
我笑出了聲。
「我不原諒你,你回去吧。」
說罷不待他出聲,轉身就走。
後來姜澤楷再過來,我便不出去接待他了,直接推辭不見。
伺候的丫鬟告訴我,姜澤楷在大門口直挺挺跪下了。
門口來來往往的人都在看著。
我火氣噌一下就上來了。
「愛跪就讓他跪,不行給他潑盆水洗洗腦子!」
姜澤楷一連過來跪了近十天,仲聞璟日日下值都能看見一個人跪在家門口。
他把姜澤楷叫過去,不知道說了什麼,姜澤楷就再不來了。
20
日子就這麼平淡地過著。
直到一個月後,京城周邊一個縣的消息傳到了姜家。
這縣後邊的山上有一窩土匪,謀財害命的事不是一起兩起。
現在終於叫縣衙給端了。
被這劫匪S害的人當中,就有當時從京城往老家去的姜瑾瑜。
母親得知噩耗,直接暈了過去。
父親卻松了一口氣,直言葬禮就不用辦了。
姜辰逸失魂落魄了好一陣子。
自從知道姜瑾瑜S後,他每天都和遊魂一樣。
我看著彈幕,陷入深思。
【雖然還是 BE,但好像完全變成女配的逆襲文了……】
【什麼女配,這是新女主!】
【你們別忘了男主還沒S呢!他知道女主S了一定很傷心,痛失所愛的滋味……】
那倒真沒有。
太子現在很快樂。
因為桃夭懷孕了。
這是太子的第一個孩子,自然意義非凡。
朝臣眼中,他為人父之後,為人君的路自然也會走得更穩。
八月過後,桃夭生下一個男胎。
這是太子的長子。
太子行二,前頭還有個庶出的大皇子,是異族女子所生。
大皇子的長子便是由皇上親自賜名的。
可到了太子長子這兒,皇上卻擺擺手,讓太子自行決定。
太子為著這事不痛快。
一年後,又有件讓太子不痛快的事。
五皇子正妃誕下小郡主,皇上卻親自賜了名。
給大皇子和五皇子的孩子都賜了名,就是不給太子的孩子賜名。
太子氣得在府裡砸東西。
四年裡,這樣的事發生過許多次。
皇上打壓太子,寵信五皇子的事在朝堂中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仲聞璟升官的速度飛快,四年的時間,他連跳五級,皇上時常交他辦差,他已然成為皇上身邊的新寵。
這個時候,反倒是太子要找他,時時詢問皇上陰晴不定的想法。
眼看著桃夭往仲府跑得越發勤了,我憂心忡忡。
她借著與我交好的名義常常過府,倒是正當,可落在有心人眼裡,可能會被解讀為結黨營私。
這些年太子和五皇子朝堂內外鬥得頭破血流,皇上看重仲聞璟,可卻忌憚太子,若是疑心起來,仲聞璟這權臣路隨時都會變得難走。
仲聞璟見我愁眉苦臉,時不時作深思狀,出言問:「怎麼了?」
我將顧慮和他說了。
「不必憂心,」他摸摸我的腦袋,「還沒到時候。」
我扯了扯嘴角。
「還沒到時候」這句話,這四年間我聽了許多次。
成婚好幾年了,我想著要不要生個孩子,仲聞璟說「還沒到時候」。
仲聞璟休假時候,我想和他去遊山玩水,仲聞璟又說「還沒到時候」。
到底什麼時候才是那個時候?
21
過了這個年,我總算知道了是什麼時候。
太子造反了。
起因是皇上除夕宴上突然吐了血。
太醫診斷不出什麼問題,隻說皇上身體十分健碩。
如此健碩,為何會見血?
又是在除夕的時刻。
這時,欽天監跌跌撞撞跑進來,手指著天,大驚失色。
「皇上,臣夜觀天象,卻發現……熒惑守心,恐有大亂啊陛下!」
熒惑守心?
熒惑守心的天象一旦出現,皇上輕則失去皇位,重則駕崩!
皇上當即變了臉色。
太醫查不出來皇上身上的病症,於是皇上喚來老道。
老道來了面色一變,說皇上恐是中了巫術,遭人詛咒。
誰敢詛咒皇帝?
老道說,這詛咒能成功,需要三樣東西。
皇上的生辰八字、私人用品和毛發。
而且還勢必要用到巫蠱娃娃。
皇上大發雷霆,讓人在搜遍宮內宮外,一定要查出是誰詛咒他!
能用這三樣東西詛咒他的,必然是他身邊的人!
皇上心中早有了懷疑的人,讓搜查的人直奔太子府而去。
果然,在太子不可置信的眸光中,府中被搜出了巫蠱娃娃。
還不止一個,足足有五個。
藏在東西南北中各個角落。
太子知曉搜出這些東西,一定不會落得個好下場,他咬咬牙,抓了皇上派來搜查的人,當場就反了。
太子做了這麼多年的太子,也不是白做的。
他有母族和太子妃娘家將軍府的支持,皇宮禁衛軍,早就成了他的人。
太子聚集人馬,大搖大擺地長驅直入,將皇上逼在了金鑾殿上。
另一頭,得知太子造反的五皇子坐不住了。
這些年,皇上忌憚太子,一直助推他與太子相鬥。
一旦太子造反成功,他也沒什麼好下場。
五皇子也召集人馬,慌慌張張「救駕」去了。
沒想到提劍闖入金鑾殿後,卻看到太子依然被五花大綁,高坐龍椅上的皇上面色沉沉。
「趙昭,你也要造反嗎?」
五皇子嚇得當場扔了劍,哆哆嗦嗦地說自己是來救駕的。
可究竟趕來如何,皇上心裡自有一杆秤。
過了正月十五,我從仲聞璟口中得知,太子被貶為庶人,終身幽禁。
其母族、太子妃娘家的人參與造反,也都被下旨滿門抄斬。
皇後因為替太子和其娘家求情,被皇上賞了一杯毒酒。
五皇子也被下旨,幽禁五年。
旨意是由仲聞璟去宣的。
足以見他在皇上心中,目前是個什麼地位。
我問仲聞璟:「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時候?」
仲聞璟搖頭:「還差一些。」
處置了太子和五皇子後,皇上就徹底病倒了。
纏綿病榻間,皇上還在罵是廢太子詛咒了自己。
皇上病倒,太子和五皇子相繼倒臺,皇後S了,朝政交給誰處理,便成了問題。
有人想到了長公主。
長公主曾經也是掌管過朝政的。
皇上六歲登基,太後娘娘垂簾聽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