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攝影師。
我微笑點頭，帶他們上樓。
剛敲開門，幾個室友就擠到前面，搶鏡頭。
周妍瞪了一眼，其他人才往後退了退。
「麻煩，讓一下。
「畫面別擋到我們的女主角。」
17
周妍得意地甩甩頭發。
衝鏡頭拋了個油膩的媚眼。
殊不知，她的臉在真實的直播鏡頭裡，寬了不止一倍。
跟她平時發在網上的高 p 性感照片，天差地別。
直播間的觀眾蒙了。
【開屏雷擊！這誰啊？】
【服了，這麼大的直播，能不能找點好看的寶寶給我看啊？】
有人認出周妍。
【這不炫富姐周妍嗎？
【本人和照片也差太多了吧？】
周妍沒看到直播間的刷評，還在嘟嘴賣萌。
陸陽川皺著眉後退。
周妍還要往前跟，被導演攔住。
「麻煩往後點，不要擋住女主角的鏡頭，謝謝！」
「哎呀，知道了，別這麼多話了行嗎？」
周妍沒好氣地瞪導演一眼。
導演莫名其妙，隻能緊緊攔住她。
「好，攝像準備，女主進場！」
「嗨~網上的觀眾朋友們大家好！
「我是唐安安。」
我笑著招手入鏡。
「大學女生宿舍到底是什麼樣的呢？
「今天，我就帶你們一探究竟吧~」
導演笑著，朝我豎起大拇指。
陸陽川掌機，角度畫面剛好合適。
光影打在我臉上，顯得整個人都很溫暖。
彈幕瞬間刷評：
【咱們大學什麼時候有這麼漂亮的美女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當時軍訓選校花的時候，我還投了一票呢！】
【哇哦，我的心是安安的~】
周妍見狀，衝過來攬住我的肩膀。
自顧自對著鏡頭露出自己的黃金左臉。
為搶鏡頭，裝作跟我關系很好的熱情模樣：
「嗨~大家好！
「我是安安的好朋友周妍！」
陸陽川好看的眉頭皺起，換了個方向。
雖然周妍的鏡頭少，但都一言難盡。
有人在評論區發周妍在社交平臺發的跟我的合照。
合照裡她把自己 p 得美豔動人。
我在她旁邊跟變異了一樣。
她發的這些都屏蔽了我。
【怪不得沒認出來，這是一個人嗎？】
【直播真是照妖鏡啊，不然都不知道周妍本人長這樣……】
【聽說周妍之前欠唐安安好多錢不還呢！】
周妍還不知道她的影響，正在急速坍塌。
各種找角度搶鏡頭。
畫面介紹到她的書桌。
劃過齊嶽峰送的玫瑰和口紅。
我特意提醒。
「這就是我的室友周妍的書桌啦。
「玫瑰和口紅都是追求者送的哦！真羨慕她呀！」
周妍下意識擋住禮物。
聽我這麼說，又移開，滿臉驕傲。
我在意的，卻是留下了我沒收齊嶽峰禮物的證據。
18
這次直播，因為畫面出彩，人物漂亮。
最高觀看達到數百萬人同時在線。
大獲成功。
學校領導點名表揚。
還給每個參與者都加了 20 分的活動分。
結束後，團隊邀請我一起吃慶功宴。
席間，我的後臺一直彈消息。
賬號突然漲了好多顏粉。
反觀周妍，掉了不少粉絲。
她立馬發出高 p 動圖，哭哭啼啼。
【原本以為官方的直播鏡頭會更客觀……】
話裡話外，攝像把她拍得不真實了。
惹得她的狂熱粉，到官博下發瘋。
【這麼大一個學校，欺負我們妍妍一個弱女子！】
【太不像話了，給我們妍妍女神道歉！】
導演和拍攝人員看到，怄得不行。
運營接連刷出高清原圖素材。
澄清：【我們的校訓是公正、真實、客觀，吾輩謹記。】
打臉打得啪啪的。
大家欣賞著陸陽川拍的美圖。
「小陸可以啊，這照片拍得，趕上雜志了。」
一個師哥看看我，又看看照片。
「嘖嘖嘖。」
他搖搖頭，老神在在地點了點陸陽川。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拍照這麼好看？」
說著他了然笑笑，用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對我說：
「鏡頭是愛人的第二雙眼睛。
「充滿愛意的鏡頭，才能還原美貌。
「這小子怕不是愛上你了！哈哈哈哈哈！」
師哥有點喝多了，笑聲爽朗，卻在我心裡蕩起陣陣漣漪。
我望向陸陽川的方向。
他瞬間低頭，避開跟我對視。
又給師哥倒了杯酒。
「喝你的酒吧！
「廢話真多。」
師哥喝了一口，似乎想到什麼，直拍大腿。
「哦，怪不得！怪不得你非要今天來拍攝，之前請你你都不來！
「原來是——」
19
「咕嘟嘟嘟……」
師哥被陸陽川強制灌下另一杯酒。
酒過三巡，大家都喝嗨了。
有幾個小師弟借著酒勁兒，跟我敬酒。
我本來就不勝酒力。
喝了幾杯，已然暈暈乎乎。
可師弟們看到有人成功，居然排起長龍。
「安安師姐，可以請你喝一杯酒嗎？」
「我……」
剛想拒絕。
手裡的酒杯被人奪走。
陸陽川就著我的杯子，一仰而盡。
「我替她喝。」
小師弟們見狀，悻悻散開。
倒是師哥師姐們看熱鬧不嫌事大。
「靠！這小子想英雄救美！」
「給我灌他！」
陸陽川來者不拒，面不改色。
散場時，師姐特地囑咐她送我回寢室。
夜晚星星閃爍。
陸陽川依舊一言不發。
我想道謝，又想起他不喜歡聽人說謝謝。
雙手蕩到前面，又蕩到後面。
沒話找話：
「你酒量還挺好的哈！」
晚風吹起陸陽川的碎發，露出一雙潋滟的眼。
「啊！找到了！」
他把我推進 24 小時營業的便利店。
拍拍我的頭。
有一些酒氣。
但跟他身上的香氣混在一起，並不難聞。
「乖乖，在這等我。」
說完他火箭一樣衝出去。
我看了看時間，過了十分鍾還不見人。
擔心他出什麼事。
打開門找他。
卻跟一大束玫瑰，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
抬頭，跌進陸陽川深情的眼神裡。
他的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
喉結跟著喘息浮動。
他又掏出一個香奈兒的口紅禮盒。
一股腦往我懷裡塞。
「送你。」
他笑得像個小孩子。
「別羨慕別人，都送你！」
20
心髒瞬間被擊中。
想不到我在直播裡的假裝羨慕，陸陽川居然記在心裡！
我激動得說不出話。
燈光映在陸陽川微紅的臉頰上。
他笑得那樣燦爛。
燦爛得像高中午後課間，經過的清爽男生。
回憶重疊！
陸陽川好像還真是我隔壁班的！
有時路上會遇到，但從沒說過話的那種關系。
我說怎麼覺得他有些眼熟。
「你也是一中的對不對？」
難掩激動，我興奮得不行。
陸陽川卻隻是對我傻笑。
到了宿舍，陸陽川的好哥們陳津邢來接他。
陳津邢看著我懷裡的玫瑰和禮物。
眉頭挑了挑。
恨鐵不成鋼地拖過傻笑的陸陽川。
他嫌棄地看我一眼。
「你要是不喜歡他，就別玩他了，成嗎？」
什麼意思？
我一頭霧水，想要詢問。
陳津邢卻已經拖著陸陽川走了。
懷裡的玫瑰芬芳入鼻。
跟陸陽川的笑一樣，絲絲縷縷，纏滿我的心。
少女懷春。
難道我要開啟一段甜甜的戀愛了嗎？
第二天一早，我去找陸陽川。
還沒到他宿舍樓下，就收到他發來的消息：
【喝多了。
【你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陽光落在我身上，我卻覺得冰涼。
周圍的事物都變得無比遙遠。
直到視線也模糊。
我吸吸鼻子。
回復：
【好。】
來不及為少女心破碎傷感。
齊嶽峰找上我了。
【小安，你什麼時候有空，我有重要的事要對你說。】
21
「就在這說吧。」
我不安地看看角落的攝像頭。
齊嶽峰滿頭大汗，青筋暴起。
語氣盡力克制，還是能聽出他很生氣。
「說好了在圖書館門前見面。
「你怎麼非要在這？」
呵呵，上一世他在圖書館門前，借助學校組織的活動，當眾向我告白。
我不同意，他就撺掇他帶去的師兄弟們起哄。
讓我表面答應，給個臺階下。
想不到我照做之後。
他就賴賬了。
非要以我的男友自居。
同樣的當，我絕不會上第二次！
這個平臺是我特意找的地方。
有監控。
最重要的是，旁邊就有人在上課。
隻不過，玻璃窗是雙面的。
我們看不到裡面。
但裡面的人看外面看得可是清清楚楚。
「師哥，你想說什麼就趕緊說吧。
「我還要準備期末考試。」
齊嶽峰咽了口唾沫。
「算了，在這說就在這說吧。」
「撲通」，齊嶽峰單膝跪地。
塵土飛揚。
齊嶽峰呸了兩下，從懷裡掏出一支蔫巴的玫瑰。
用他最深情的聲音，對我說：
「唐安安師妹，我愛你！
「請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我後退好幾步。
「謝謝師哥的喜歡，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想不到我直接拒絕。
齊嶽峰瞬間起身。
聲音激動。
「小安，這裡沒有外人，你不要不好意思。
「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
「不然你怎麼會借我紙巾，怎麼會對我笑？」
22
我又往後退了退。
「誰跟我借紙巾我都會借的。
「可能天生微笑唇吧，路過的狗我都會對它笑笑的。」
齊嶽峰笑了。
大白天的，卻看得人瘆得慌。
「我不信！」
他詭異地朝我衝過來。
「聽說親吻是不會騙人的，小安，我知道你一定也是愛我的！」
說著他撲過來。
我害怕地往出口逃。
突然推拉窗「刺啦」大開。
陸陽川把我護在身後。
朝齊嶽峰扔了團紙，笑著逼近。
「師哥，我也給你紙巾，對你笑了，要不要試試我是不是愛你啊？」
陸陽川勾著嘴角。
眼神冷若寒霜。
「不……不用了……」
眼看面對一個比他更高更壯的成年男性。
齊嶽峰立馬變成軟腳蝦。
「誤會，都是誤會……」
其他同學也跑出來看熱鬧。
「呦呵，齊嶽峰這不是！」
「年年挑漂亮的學妹下手，怎麼，有人給你派任務了啊？」
「我……」 齊嶽峰羞愧難當。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有女同學關心地抱抱我。
「沒事的，我們都會幫你的。」
收獲到這麼多善意，我的心裡暖暖的。
齊嶽峰落荒而逃。
可我忘不了，他離開時看我的眼神。
看得我心裡發毛。
人群散去。
陸陽川頹廢地靠在欄杆上。
「有喜歡的人了？」
我點點頭。
「其實我喜歡……」
上課鈴聲掩埋了我的表白。
陸陽川垂頭從我面前經過。
23
我嘆了口氣。
低頭踹了踹腳邊的小石子。
也好。
現在也不是告白的好時機。
還是找個機會好好跟陸陽川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