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我所有的東西都小心翼翼地收藏起來。

我怎麼敢想象這個人從見我的第一面就喜歡上我。

 

還記得高三生日那天前一晚我通宵慶祝生日，第二天在學校睡了一天的瞌睡。

 

我前桌好姐妹偷拍我的睡姿。

 

這張圖不知道怎麼被江池厭保存下來。

 

照片寫著。

 

「她的睫毛好長，為什麼隻是看看就有了感覺？」

 

「這麼好看的睫毛，要是掛滿淚水一定更美。」

 

江池厭吃完後起身。

 

「口是心非的犟小狗。」

 

我在心裡小聲地說著。

 

說完也沒看一眼江池厭就上樓。

 

我躺在床上，看著我在咖啡廳偷拍江池厭的側顏，即使戴著口罩，也是讓人一眼心動的程度。

 

「江池厭」

 

「你可真沉得住氣」

 

「忍者神龜都沒有你能忍」

 

第二天吃過午飯，我就開始收拾行李。

 

咚咚咚。

 

有人敲門。

 

我以為是阿姨或者爺爺。

 

「進來」

 

我忙著收拾，隻見沒人說話。

 

我回頭一看，江池厭站在門口。

 

「顧燃不是好人，別去。」

 

他淡淡地，說話也簡單。

 

我沒停下。

 

「我這麼大個人了，我有自己的判斷，再說了，你是那種身份要求我呢？」

 

他沒有再說話，隻是走到我身邊，拿出手機打開錄音。

 

顧燃說話聲。

 

「哥們你聽我說，我是遇到真冤大頭了，你知道的嗎，她報了一個旅行團，16w，全程一對一定制。」

 

「不僅如此她送了我一雙 5w 限量球鞋，有錢都買不到的知道嗎？」

 

「我感覺出來了，她指定喜歡我。」

 

「還好當年我說救他的人是我，這簡直是我人生最對的決定。」

 

「『中間我再買個慘和她住一間房，生米煮成熟飯，以後她的錢就是我的錢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

 

「就這樣你還要去嗎？」

 

江厭池說道。

 

我笑意吟吟地看向他。

 

「江厭池，你是不是在關心我？」

 

他又不說話了。

 

像個悶葫蘆。

 

「可是我真的很想去怎麼辦呢？」

 

我遺憾地說道。

 

「孟梨」

 

他叫著我的名字，有些動怒。

 

我接通了。

 

顧燃大大兩個字。

 

我接通。

 

「梨梨，行李收拾得如何，要不要我來接你？」

 

我說：「馬上就好。」

 

邊說邊看著江厭池黑了的臉。

 

顧燃還在說：「梨梨……」

 

「本來這次旅行就讓你破費了，我看酒店好貴啊，要不然我們住差一點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住一個房間，這樣就可以節約……但是你要是介意的話……我就去住網吧，反正我是男的，我可以將就……」

 

果然和剛才的錄音一模一樣。

 

突然。

 

我看到了江池厭手上的橡皮筋。

 

明明我去過幾次他的咖啡廳，他都沒有戴。

 

今天……

 

我才想起來今天這個點根本就沒有到他的下班時間，所以他這是急匆匆趕回來沒有來得及摘下藏起來的。

 

一想到這裡，心情瞬間好起來。

 

匆匆說道：「我臨時有事，你就自己去吧。」

 

小狗生氣了。

 

要哄哄。

 

7

 

我毫不顧忌地拉過他的手。

 

「江池厭」

 

「我還以為你扔了。」

 

他抽回手準備離開，我卻在他先一步擋在門口。

 

「江池厭」

 

「我的旅遊泡湯了，你總得賠我一點什麼吧。」

 

他把臉轉到一邊，語氣生冷：「因為爺爺對我好，所以我才提醒你。」

 

口是心非的壞小狗。

 

我已讀亂回：「哦，那你準備賠我什麼？」

 

我走近他。

 

也不管淑女不淑女。

 

朝著他問道：「我的準男朋友好像也被你弄沒了」

 

「你打算這麼辦」

 

他拒絕回答我的問題：「我要回去上班了」

 

他果然是請假回來的。

 

他推開我時我勾著他手腕的皮筋，彈力讓我們回握。

 

手指碰到的一瞬間我就靈活的與他十指相扣。

 

發生的太快，一時間他竟然忘記掙脫。

 

江池厭不僅人長得好看，手也好看，骨骼分明，修長幹淨，指腹有繭，是因為被拐過去做的苦力嗎？

 

我差點忘了。

 

他痛苦的童年。

 

所以我不怪他內心黑暗的地方。

 

我和他。

 

本質上就是同一種人。

 

我們天生一對。

 

我握住他的手伸起。

 

「江池厭，他們都說擁抱是治愈的良藥，可我覺得牽手也是，你看著我們十指相握的雙手，我們會不會這樣手牽手走到白頭」

 

他沒有放開我的手。

 

我伸出另一隻手將他中間的大手相握。

 

像珍寶一樣被我握在手裡。

 

「江池厭，你感受到了嗎？」

 

我問他。

 

以為他又和往常一樣不回答。

 

可他沙啞著聲音說道。

 

「感受到什麼？」

 

我看著他，眼睛亮晶晶。

 

「感受到我的愛。」

 

說完我放開他的手，將他推到門外。

 

「我的旅遊被你搞砸了，你要負責，我已經買好你和爺爺的機票，三個小時以後，你趕快去收拾行李，爺爺還有一個小時就回來了。」

 

江厭池四歲那年曾經被拐過。

 

十六歲那年被他爺爺找回來，因為沒辦法所以才來請我爺爺幫忙給他安排學校。

 

和我成為同桌。

 

差點被我認為是我爸在外的私生子。

 

一直到S，都從來沒有看過海。

 

我想帶他去看海。

 

我預定了五天假期，還好爺爺有江厭池的身份證。

 

直到上飛機，江厭池才意識到我根本沒有打算和顧燃一起去。

 

他又一次被我捉弄了。

 

爺爺一下飛機就去找他另外的老戰友，說什麼我們玩的他不懂。

 

我拉著江厭池陪我一起看海又看日出。

 

上一世他房間的照片都是我。

 

這一世我就拉著他瘋狂拍照片。

 

這樣下一個五年就是我和他的合照。

 

早上我拉著他的手早起逛早市。

 

中午散步海邊，也會故意跳進他的懷抱聽他心跳加速的聲音。

 

會在看到日落時在他耳邊問他。

 

日落好看還是我好看。

 

他不常說話。

 

隻有紅透的耳朵告訴我一切。

 

重活一世膽子也變得更大。

 

對著他表白簡直是無師自通。

 

「江池厭，你是我的」

 

「江池厭，你真好看，想把你藏起來隻能被我一個人看」

 

「江池厭，你是我的」

 

8

 

回來已經是五天之後。

 

在此之前我每日都在和顧燃保持良好的溝通。

 

這五天他朋友圈將我屏蔽，但是還好我多了一個心眼，重生後讓路上的小姑娘幫我加過他的一個微信。

 

我用小號翻閱他的朋友圈。

 

看到他旅遊五天，每天都在更新。

 

畢竟我安排的是周遊國家大環線，花了整整 16 萬。

 

每天都是九宮格，景點沒有幾個，全是 360 度角度的自拍。

 

焦點都在自己的限量版球鞋上。

 

我這才注意到他手上帶著的手表。

 

勞力士。

 

不過仔細一看不過是高仿，所以爺爺給他的感謝費，花在這些無用的地方。

 

裝成一個富少？

 

也對。

 

畢竟有我這個搖錢樹。

 

眼看著計劃越來越接近我的預想。

 

我知道。

 

機會來了。

 

我不可能將一個活人無緣無故地抹S掉。

 

這輩子我要和江池厭好好地在一次，自然也不能背負S人的罪名。

 

那就毀掉顧燃。

 

永無翻身之日。

 

顧燃在一周後約我出門。

 

揮霍完我給他的轉賬後又想起我這棵搖錢樹。

 

我沒有拒絕。

 

一見面他就迫不及待地拿出一個禮盒。

 

我打開一看，是一枚發夾。

 

像是隨意在小攤販上買來湊數的而已。

 

「梨梨，這是我旅遊的時候選了好久好久才看到的。」

 

「我一眼相中，就覺得特別特別適合你。」

 

「我知道你什麼都不缺，我這個禮物雖然便宜，但是是我的心意，你不要嫌棄就好。」

 

我冷笑。

 

心意是一碼事，這個毫無美感，送給人都不要的東西，他是怎麼好意思給我的。

 

我裝作歡喜。

 

「怎麼會呢，我明明喜歡得不得了。」

 

我當著他的面戴上那個發夾。

 

拿出手機就開始自拍。

 

不經意之間露出我的手表和最新款手機。

 

眼尖的他一下子就看到了。

 

「梨梨，這是百達翡麗嗎？」

 

「這也是你爺爺送給你的禮物嗎？」

 

我這手表價值 15 萬，他倒是眼尖直接看了出來。

 

這幾天我沒有再給他轉賬，也沒有送他禮物。

 

他的闊少身份快要維持不下去了。

 

「你爺爺對你真好。」

 

「從小到大都沒有人送過我禮物」

 

我聽出了他的話裡之意。

 

我假裝沒聽懂。

 

若是上一世我定會眼巴巴地將我擁有的一切都給他。

 

可現在。

 

不回來。

 

我知道機會來了。

 

我伸手讓他靠近我。

 

左顧右看，偷偷地說。

 

「我舅舅帶我炒股賺的錢」

 

「我爺爺給了我 5 萬零花錢，我舅舅給我把關，我就順便投投就賺了 10 萬，我又投了 10 萬，沒想到直接賺了 20 萬」

 

「你知道，我爺爺隻是給我一點零花錢，我給了你，自己也沒錢了，所以賺了錢，也沒有節制，不過我找我舅舅借了 30 萬，已經投了」

 

「我舅舅很厲害的，炒股專家，我舅舅家就是這樣起家的，跟著他就是躺著帶我賺錢」

 

我看向顧燃的眼睛。

 

似乎已經在思考什麼。

 

此時電話打來。

 

我接起。

 

「舅舅」

 

「什麼」

 

「又翻倍了」

 

「謝謝我最愛的舅舅，現在我都快成為小富婆了。」

 

「正好開學我看中了一輛 88w 的車，這下剛剛夠了。」

 

「好好好，那我繼續投，謝謝舅舅。」

 

有些東西點到為止，說多了難免引人懷疑。

 

我隻說一半，他反而意猶未盡。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十一點。

 

爺爺已經早早休息。

 

我準備上樓休息的時候，看到江池厭在樓梯口等我。

 

想要得到一個男子，最重要的就是忽冷忽熱。

 

前面五天我主動得夠多了。

 

回來之後他還是那副樣子。

 

那好吧。

 

得晾晾他了。

 

我平淡地打了一聲招呼。

 

「晚上好，早點休息吧」

 

回來之後，爺爺主動讓江池厭在咖啡廳辭職，既然想要工作，不如趁著有條件，學一些對自己有利的工作。

 

舅舅有個好友的孩子今年小升初，正好給他補課。

 

我越過他身邊。

 

手被人緊緊拉住。

 

我一頓。

 

「今天十一點了。」

 

「很晚。」

 

「很晚」

 

我抬手看了手表，指針指向十一點，不過我提前給爺爺說過我今晚會晚點回來。

 

不過……

 

好像忘記通知另外一個人。

 

他拉著我的手沒有放開，我轉身，手搭在樓梯扶手上。

 

「好像是有點晚了哎。」

 

「那你現在是不是在等我回家？」

 

他看到我頭上戴的發夾，拉著我的手放下，目光停頓片刻。

 

「他送給你的？」

 

我摸了摸頭上的發夾，這才想起來，顧燃給我戴上之後就忘記取下來了。

 

我看到江池厭臉上有不開心，陰沉。

 

明明他隻要讓我扔掉。

 

我就會沒有一點猶豫的扔掉。

 

可他沒有。

 

隻會憋在心裡。

 

我不想他這樣，什麼都不說，有什麼藏在心裡的痛苦我就永遠不知道。

 

救過我他不說。

 

喜歡我也不說。

 

吃醋也不說。

 

小狗不乖。

 

還不夠聽話。

 

我心生一計對他說道：「你親親我，我就把它扔掉。」

 

9

 

我不是沒有親過江池厭。

 

旅遊最後一天，爺爺去和老戰友吃了離別飯，我嚷嚷著讓江池厭陪我去坐摩天輪。

 

他沒有說話，我知道那就是默許。

 

快要轉到頂的時候我大步跨坐在江池厭懷裡。

 

摟著他的肩膀。

 

就這樣肆無忌憚地吻了下去。

 

從 23 歲穿越回 18 歲，我不再是那個青澀的女孩。

 

看向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隻是想抱抱他，親親他。

 

摩天輪到達最頂峰。

 

我直視他的雙眼。

 

「江池厭，傳說在摩天輪頂上接吻的人，都會相伴到白頭。」

 

「你相不相信？」

 

敲門聲響起。

 

爺爺這個點已經睡了，江池厭更不可能來到我的房間內。

 

那就是阿姨知道我回來了，問我有沒有什麼需要的。

 

我不慌不忙地去開門。

 

門一打開的瞬間又被關上。

 

我嘴上傳來柔軟的觸感。

 

我的眼睛被人捂住。

 

鼻子率先聞到熟悉的味道。

 

是剛才還站在樓梯口拉著我手的人。

 

江池厭身高很高，此時他伸手擋住我的眼睛，另一隻手穩穩地拖住我的後腦勺，讓我緊緊地貼近他，他吻得很急很霸道，想把我揉進懷裡。

 

男女力量總是在某些事上有懸殊，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嘶

 

他咬到了我的舌尖。

 

我吃疼地叫著他的名字。

 

「江……池厭」

 

換來的隻有他更兇更深的吻。

 

我又想到那片貼滿我的照片的牆。

 

正中央的那張是我高中畢業後去拍的證件照。

 

濃眉大眼，笑起來有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嘴邊還有一個淺淺的梨渦。

 

這張照片右下角的字是最多的。

 

「第一次見面就想把她抱在懷裡，深深地吻，讓她渾身上下都充滿我的味道，讓她為我笑，為我哭，叫著我的名字，隻能叫我的名字，一聲又一聲，日日夜夜，讓她的世界隻有我」

 

想到這裡我渾身的血液就開始瘋狂。

 

記得江池厭替我擋刀，顧燃大喊他是個瘋子。

 

可他忘記了。

 

我也是個瘋子。

 

一直以來的不過都是潛藏於外的我。

 

我用盡全力回吻。

 

這個吻越來越深，香津纏繞在互相追逐的舌尖摩擦，緊貼在一起，我將所有的力氣倚靠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