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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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鄰居住著一對年近六十的老夫妻,平日裡總喜歡貪些小便宜。


 


五一假期時,他家來了客人。


 


老太太便趁我不在家,偷偷跑來我家陽臺,拔了我園子裡種的大蒜。


 


可她不知道,那不是大蒜,是水仙。


 


吃多了,可是會中毒的。


 


1


 


假期一早,我便被小孩尖銳的玩鬧聲吵醒。


 


物業群裡有人問道:「一樓的業主,您家能不能消停點,大過節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僅這一句,就被鄰居張嬸追著回懟:


 


「樓上的,你心腸怎麼這麼黑啊?小孩子玩玩鬧鬧怎麼了?你這麼大的人了,還對一個小孩子這麼苛刻。」


 


「聽說你那閨女都二十五了還嫁不出去,我看你啊,是嫉妒我生了孫子故意找茬的吧。」


 


「還有啊,我孫子怕狗,這棟樓裡養狗的,假期這幾天都不準帶狗下樓,要是嚇到我孫子,我跟你們沒完。」


 


在張嬸的接連輸出下,群裡頓時竟變得鴉雀無聲。


 


而我,作為和張嬸家隻有一牆之隔的鄰居,


 


實在是不堪其擾,最後還是起身換上件外套,出了門。


 


晚上,等我從朋友家回來時,卻看見門口站了一名警察。


 


見我回來,鄰居張嬸將手裡的檢查單甩到了我的臉上。


 


她嗓門清亮:「餘可,我孫子吃了你陽臺上種的蒜食物中毒了,光檢查費就花了一千多,這錢得你出。」


 


見我錯愕,兩位警察在旁解釋。


 


原來是下午,鄰居在做菜的時候發現家裡沒了大蒜。


 


便讓自己的兒子翻了欄杆,拔走了我種在一樓院子裡的蒜。


 


似是怕我不認,她的老伴張叔也在旁幫腔:


 


「除了你家的蒜,其他的東西都是我們花錢買來的,是不會有問題的,我看啊,就是你種的蒜有毒,你可不能賴賬。」


 


見我沒吭聲,她變本加厲道:


 


「不僅如此,我大孫子因為食物中毒,下周都不能去學校上課了。我問過別人了,補課的話,一節課要 500 塊,一周就要三千多,算上檢查的費用,你一共賠給我五千塊好了。」


 


2


 


我是去年冬天才搬來的這裡。


 


起初,我還欣喜於自己低了市場價許多買下這處房子。


 


但等搬進來後,我才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


 


因是一樓,我的院子幾次被人翻入,還少了些許東西。


 


起初,晾在陽臺上的內衣襪子在我下班後卻沒了蹤影。


 


後來,連我放在外面曬太陽的金魚都被人連缸端走。


 


在找了小區物業後,我才知道,原來我的旁邊,竟住著一戶極品鄰居。


 


提起張叔張嬸,許多業主都苦不堪言。


 


前幾年,他們的小孫子還沒出生時。


 


張嬸嫌棄小區裡的孩子太多,影響他們休息。


 


便在深夜無人時,砸壞了小區內的兒童樂園,要將那改成跳舞廣場。


 


等到他們家孫子出生後,一到假期就會被爸媽送來這裡小住。


 


鄰居便又覺得小區裡的草木綠化惹得他家孫子皮膚過敏。


 


便趁物業下班後,偷偷在小區的中央廣場撒了劇毒的百草枯。


 


那藥不僅SS了小區的花草樹木,還毒S了幾條常去廣場遛彎的小狗。


 


我有些錯愕:「他們這麼過分,就沒人管管嗎?你們物業也不管?」


 


小區的管家嘆了口氣:「我們多次勸導過他們,還請了居委會和社區的人來幫忙教育。可是他們不僅不聽,還號召小區裡幾戶相熟的老年人和他們一起拒繳物業費。後來,他們還借了幾輛倒騎驢堵在了小區車庫的入口,說物業要是再敢幹涉他們,他們就攪得整個小區都不得安寧,我們也沒得辦法啊!」


 


看著管家唉聲嘆氣的樣子,我心下了然。


 


3


 


此刻,陳嬸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


 


「小餘啊,我們平常門對門地住著,我也不想和你鬧得太難看。我孫子說看你那天直播用的那個東西不錯,他說叫什麼艾派德?這樣,你把那個艾派德送給我孫子當玩具,我少收你五百塊的賠償,你給我四千五百塊好了啦。」


 


我微微牽起了唇角,語氣輕快道:


 


「陳嬸您不用著急,現在警察哥哥不是在這麼?是非對錯,他們會有評斷的。」


 


此刻,我看著旁邊的小陳警官,他的面上已陷入了些許難色。


 


想起上次,樓上有人報警,說是自己家放在門口的快遞不見了。


 


調了監控,發現是隔壁陳叔上樓拿的。


 


說來也怪,他明明住在一樓,卻喜歡每日坐上電梯到頂樓。


 


在一層一層地往下爬。


 


警察到的時候,陳叔堅稱,自己隻是喜歡每天爬樓梯鍛煉身體。


 


至於快遞,他以為是別人放在門口不要的垃圾,就做了好人好事,將東西拿走扔了。


 


在面對那個控訴他的鄰居時,陳叔說:「你要感謝我,ƭũ̂₂每天上下樓都幫你們扔垃圾。要不然樓道堆著那麼多雜物,會起火的你知不知道?」


 


那次,處理事情的似乎也是面前的這個警察。


 


而那次,陳叔拒不承認東西被他拿走藏起來。


 


最後,還是警察搬出發條來,說要將他帶去警局後他才給人賠錢道了歉。


 


此刻,小陳警官似乎也想到了這些。


 


他思索了片刻,還是躊躇道:


 


「陳叔陳嬸,你們家孩子因為吃了餘小姐的食物,食物中毒了是沒錯。但是那東西並不是餘小姐贈予你們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們這種行為算是偷竊。」


 


鄰居對陳警官的話並不認同,他辯駁道:


 


「都是鄰居,缺了什麼少了什麼我們自然就去拿了,什麼盜竊?什麼偷?怎麼能說的那麼難聽?」


 


陳嬸也附和道:「就是啊,我們可咨詢過律師了,哪怕那大蒜不是你給我們的,但因為是你種的,你也要承擔連帶責任的。律師說了,前幾年是有類似的案例的,這種情況你是要賠錢的!」


 


4


 


我淡然一笑:「陳嬸,你要是真是因為吃了我家的蒜中毒,那我可確實是有連帶責任,但是我陽臺上種著的,也不是蒜啊!」


 


聽了我的話,他們三人皆是一愣。


 


我將陽臺門打開,邀請他們和我一起去看。


 


等到了陽臺,我指著其中幾株植物道:


 


「這幾株,是我在網上買的鬱金香。因為還沒開花,所以看起來可能確實很像大蒜吧。但是你們沒問過我,就拔了我種在自家的花,就算中毒,也不能是我的責任吧?畢竟,誰會去陌生人家裡拔花的根莖吃呢?」


 


此刻,陳嬸本還牽著的嘴角瞬間沉了下來,連眉毛都帶了些許的顫抖。


 


我語氣悠然,繼續說道:「如果您堅持要我賠錢,也別在這兒為難陳警官了,可以直接請您的律師幫您去法院上訴。如果法院也認為我有責任,那我自然會賠錢的。就是不知道,這四千五百塊,夠不夠您付律師費的。另外,您摘掉的那幾柱鬱金香,是我託人搞來的稀有品種,一株就要上千塊。既然您承認了東西是您拔的,那等您上訴後,我們在法庭上也好算算清楚。」


 


這下,鄰居二人隻得悻悻地閉了嘴,轉身氣惱地回了家中。


 


在送陳警官出小區時,他問我:


 


「你剛剛說他們拔的花是稀有品種,那你豈不是吃了虧?」


 


我吐了吐舌頭,訕笑道:「我逗他們的,都是拼夕夕九塊九包郵送到家的,不這麼說,他們哪兒那麼容易消停。對付他們這種人啊,就不能太正常。」


 


陳警官被我的模樣逗笑,但也在離開前叮囑我:


 


「你那兩個鄰居都不是善茬,這麼大歲數了,整天就想著從鄰裡間佔些小便宜。你一個女孩子,平日裡在家還是要小心點,我看你那個院子裡的圍欄太低,太容易進賊了了,也應該找人重新弄一下。」


 


我點了點頭,神情了然。


 


5


 


陳警官說的沒錯,我鄰居那兩個老人的確都不是善類。


 


他們白日裡在我這裡吃了悶虧。


 


到了晚上,便琢磨著要給我點顏色瞧瞧。


 


午夜兩點,我聽見陽臺上傳來一聲巨響。


 


等我打開了客廳的燈時,便看到通往陽臺的玻璃門上被砸了個大洞。


 


此刻正值大風的季節,頃刻間,


 


門外的飛沙便伴隨著呼嘯的風聲一同灌了進來,


 


吹得我在屋內都睜不開眼睛。


 


走到門口,在看清鄰居那處一道鬼祟的手電光亮時,我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一瞬間,我感覺自己有被氣笑。


 


盤算著如何反擊的同時,我又收拾了臥室的幾件衣服,搬到了單位宿舍。


 


這一周,沒了鄰居小孩的吵鬧,我感覺自己連面色都油潤了許多。


 


可等到我住在外面的第五天,卻接到了陳嬸的電話。


 


她在電話那頭氣喘籲籲道:「小餘,你都在外面好幾天了,怎麼還沒回家?」


 


我將身體泡進宿舍的浴缸中,拿起一旁的水果道:


 


「哦,陳嬸,您不知道,我家玻璃不知道被哪個缺德的砸壞了,現在不能住人啦!」


 


陳嬸在電話那頭思沉了片刻,輕哄道:


 


「玻璃壞了就快點找人修好啊,難道你要一直住在外面啊?」


 


「陳嬸,我這個月還沒發工資呢,哪有錢修玻璃啊!您知道的,我們年輕人啊,現在都是月光族,沒有多餘的錢在手上的。而且呢,我們公司的宿舍環境也好,衛生間也大,我在這邊住也是一樣的,您不用擔心。」


 


聽到我說暫時不會回去,陳嬸在電話那頭沉聲呵斥:


 


「不行,你快點給我回來,誰擔心你了,我是擔心你家客廳裡的東西!」


 


在我不解的詢問後,陳嬸說道:


 


「從你上次客廳玻璃壞了以後,我就老聞到你房間裡有股臭味。我家老伴每次聞了那味道身上就會起上不少的紅疹子,現在我們家連窗戶都不敢開!」


 


6


 


我假意思緒了片刻,語氣惶然道:


 


「哦,您說那個呀!您可能不知道,我在農科院做技術員,平時竟喜歡搞些草木的種植。最近呀,就在客廳裡放了幾盆蒿草,是會臭一些。而且呀,蒿草這個東西春季裡繁殖旺盛,可能會有些容易過敏的,像您家老人小孩抵抗力差,聞了起些紅疹也是難免的,你可得叮囑他們,這兩天就不要出門了!」


 


陳嬸的聲音有些惱怒:「你知道那東西害人還不趕緊回來東西扔了,你這個小姑娘年紀輕輕的,怎麼心思這麼壞啊。」


 


我語氣驚訝道:「陳嬸,這您可就錯怪我了。我知道那東西有味道,所以一直放在客廳,平時連窗戶都不開。而且我在自己家裡養些綠植,總不至於犯法的吧?況且,我也沒想到小區裡會有那種德行敗壞的人,深夜砸壞了我家的玻璃,這才讓陳叔過敏的不是?您要罵,也應該罵那砸玻璃的人,要不是他,那蒿草哪會飄得滿院子都是!」


 


見對面氣的不再出聲,我繼續道:


 


「哦,對了,陳嬸您可不要私自爬進我家客廳想要將東西挪走啊。我家客廳裡還有幾柱別的帶毒的植物,我怕您誤碰了影響了身體。您這麼大歲數,可不能有個好歹!」


 


「嗯?您問我到底什麼時候搬回去將東西處理了啊?自然是等玻璃修好了才會搬回去,現在嘛,我就先不回去了。」


 


說著,我便掛斷了電話。


 


到了晚上,陳嬸在微信裡給我發來了一張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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