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去公司吃。」我冷淡地推開了。
狗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裡面加了料。
「白芷,你好歹嘗一口吧,我忙活了一早上才做好。」
啊呸,你還是先把垃圾桶的包裝袋藏一下吧。
這麼明晃晃的,生怕我不知道這是外賣?
我沒搭理他,徑直往外走。
王朝北依舊在後面哭天喊地。
真吵。
「王朝北,你過來看一下這車怎麼開不動了。」我朝屋裡喊道。
「來了。」王朝北屁顛屁顛跑過來,手裡還端著碗面條。
「老婆,你看這面條……
「行行行,你拿過來我吃。」我不耐煩地接過,抿了一小口。
王朝北看到後,興奮地就連眼角都抽搐了一下,同手同腳爬進去修車了。
不出一會兒,車就修好了。
我一上去,就把含在嘴裡的湯汁吐了出來,又裡裡外外仔仔細細地漱了一圈口,然後才啟動汽車。
隻是在車開到一半時,我就發現了不對勁。
剎車失靈了!
王朝北他怎麼敢。
眼看我的車就要與旁邊那輛車相撞了,我連忙左打方向盤。
「砰」地一聲,我連人帶車衝進了綠化帶中。
在陷入昏迷前,我匆忙將行車記錄上傳到網盤。
做完這一切,我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向我衝來。
6.
「這是哪兒?」一睜眼,映入眼簾的就是雪白的天花板以及被包圍的消毒水味。
「我這是怎麼了?」
「你出了一起車禍。」旁邊傳來一道聲音。
我轉過頭去,有點懵,「你是誰?」
旁邊的人也懵了,「我是你老板,不是吧,還真有人出車禍失憶啊。」
「醫生,醫生,出大事了!」
醫生很快就被自稱是我老板的人連滾帶爬地拽過來給我檢查。
在經過一系列嚴密檢查後,最終的真相隻有一個——
我失憶了。
我不記得我老板,我不記得我結過婚,甚至我連孩子也不記得。
因此在王朝北和王笑過來看我時,我躲在一旁。
王笑撲到我身上哭嚎,「媽媽,我是你最愛的寶貝兒子啊,你忘記我了嗎?」
我看著面前正方形的王笑,有些不可置信,「這麼一坨,是我生的?」
「對啊媽,你忘記了嗎?」王笑繼續扒在我身上,怎麼拱也拱不走。
我有些崩潰,開始瘋狂的砸身邊一切能砸的東西。
「我不認識你,你走開,走開!」
「醫生!醫生你快來看看!」
可憐的醫生又被我老板連拖帶拽過來,又查出來我有輕微地精神錯亂。
王家父子倆好像被嚇到了,不敢在這裡多停留一分鍾,匆匆忙忙就離開了。
等我醒來後,發現病房內空無一人。
我來到衛生間,打開手機,熟練地翻到家裡的監控。
果然發現那父子倆又在密謀。
「她怎麼會沒S,我明明親眼看到她把面全吃完了。」王朝北陰沉沉地開口了。
笑S,該去治治眼睛了老鐵,除了第一口,其他的我都趁他修車時倒掉了。
「那該怎麼辦?我的遊戲機!」王笑焦急地開口了。
「等她回來再動手吧,醫院人多眼雜,不好動手。」
等我回來?恐怕你們是等不到了。
我是失憶了。
但我是裝的。
7.
我住院了一星期,我老板也來探望了我一星期。
出院的那一天,王朝北親自來接我。
他含情脈脈地看著我,「老婆~」
我一陣惡寒,把他打發去衛生間洗水果去了。
我看著他遺落在枕邊的手機,勾唇一笑,發了條消息出去。
*
回家的第三天,下班回家,迎接我的是一片靡亂的景象——地上灑滿了私密的衣物,書房裡傳來男女的喘息聲。
「咔咔咔,」我一邊走一邊狂拍。
一不小心就走進書房拍下來未著寸縷一雙男女。
「啊!」尖銳的爆鳴聲響徹了整棟樓。
是找珊珊,也就是之前所謂的「趙阿姨」。
「別叫了,一會鄰居來投訴了。」我摳了摳耳朵,不耐道。
「阿芷,你怎麼提前回來了。」王朝北迅速穿好衣物,神色有些不自然。
「離婚吧,」我把玩著新做的美甲,神色淡淡:「剛好我們也沒有感情了。」
「不…」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斷了。
「兒子歸你,我淨身出戶。」
「不是不行。」
「呵。」我冷笑。
王朝北眼神亂瞟,似乎有些心虛。
雖然淨身出戶有點虧,但相比之下這是最快速促成我離婚的方法。
我趕時間。
「那就多謝白小姐退位讓賢了。」趙珊珊揚揚眉,衝我挑釁道。
「你真看得起自己。」我轉身朝外走去,「你還愣著幹什麼,去晚了民政局就關門了。」
「現在就去?!」王朝北不可置信,嘟囔道,「這也太著急了些,我澡還沒洗。」
「你在不走說不定我就改主意了。」
「來了來了,我馬上來。」
「三千萬,等等我。」
「朝北,等等我。」趙珊珊也在後頭喊道。
*
「你們這是……」民政局工作人員看到我們仨一起進來有些震驚。
「我倆,離婚,」我又指了指旁邊兩坨,「他倆,結婚。」
「哦,這樣啊。」工作人員極力掩飾著自己的不平靜。
兩個小時後,我看著到手的離婚證,不由露出了今天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王家,終於徹底和我沒關系了。
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我最後回了一趟家。
為了收拾行李。
家裡呼啦呼啦又圍了一圈人。
喲,來的還都是熟人。
我眉毛輕佻,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被老太婆搶先一步。「白芷,你個小賤蹄子,看你沒了我兒子還怎麼活。」
一旁的趙珊珊依偎著老太婆,「媽,用不著跟這種貨色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
「好好好,」老太婆笑眯了花,連連誇道,「還是我兒媳婦懂事。」
yue,惡心S了,簡直沒眼看。
我拖著行李箱走了,後面還傳來他們幸災樂禍的聲音。
多笑笑好啊,反正你們馬上就笑不出來了。
三天後,我接到一通熟悉的電話,「白芷,錢呢?你不是淨身出戶的嗎!」對面傳來一陣怒吼。
「對啊,我是啊。」我輕飄飄地答道。
「二十塊,就二十塊,你耍老子呢!」對面氣急,猛地錘了幾下牆。
二十塊我還嫌多了嘞,真是,不知滿足。
又三天,王朝北又打來一通電話,「白芷!你把房子賣了,那是老子的房子,你他媽憑什麼賣了?」
「嗯…憑房子寫了我的名字?」我再次輕飄飄地答道。
淨身出戶是不可能的,我怎麼可能白白將錢拱手讓人。
在住院的那一周,我提前將名下所有財產轉移,並找老板幫忙暫時先買下那套房。
一切都處理好後,我才痊愈出院。
8.
「白芷,你最好將錢都給我,不然你就等著吃官司吧。」
我沒理他,直接掛了電話。
官司肯定是會吃的,不過,是你吃呢。
我把王朝北「修車」的證據,他們父子倆密謀的視頻和面條的檢測結果以及王朝北出軌的視頻一同寄給了法院起訴。
在三天,王朝北又給我打來電話。
「白芷,你做了什麼,警察要來了,他們要抓我了!」
「你自己做了什麼心裡沒點數嗎,王先生?」
「我沒對你的車做手腳,他們一定會查清楚的!」
「你確定嗎?」我反問道。
「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你這個賤人!」
「王朝北,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我要S了你,我要S了你。」
「那我就靜候佳音咯。」
我翻到老板的號碼,打了過去,「最後一環了,可以收網了。」
「收到。」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的聲音。
我撥弄著脖頸上的項鏈,反復摩挲。
*
下班回家路上,我開心地哼著歌。
在經過一個拐角時,一隻手伸出來,捂住我的口鼻。
我掙脫不開,被綁上車,帶到了一個廢棄的工廠。
「王朝北,至於嗎,不就害你進去幾年嗎,沒必要沒必要,得不償失啊。」
我看清綁匪的臉後,試圖勸說他。
「沒必要?你把我的整個人生都毀了,你現在跟我說說沒必要?」
王朝北拿出一把刀,近乎瘋魔般笑著對我說,「晚了,哈哈哈哈哈,現在你就陪我一起下地獄吧。」
「別激動啊大哥!」
王朝北拿刀向我戳來,我往左一躲。
他又戳過來,我往後一躲。
「該S,怎麼人還不來。」我低聲咒罵。
我可不要這個顛公一起下地獄。
說曹操曹操到。
就在王朝北第三次刺向我的時候,警察到了。
他們一腳就踢飛了王朝北手中的刀子,將他按到在地。
「你什麼時候報的警?」王朝北一臉驚訝地看著我。
「你猜?」我笑眯眯地回看著他。
就讓他S不瞑目吧。
*
最後,王朝北以蓄意S人,S人未遂等多項罪名被判處無期徒刑。
王笑因不滿十四歲所以沒有影響,被判給繼母趙珊珊撫養。
什麼,你要問怎麼不被判給我?
當然是因為,我精神錯亂吶。
最後的最後,聽說,趙珊珊把王家上下掀得天翻地覆,王家老太婆敢怒不敢言,最後鬱結而S。王笑不知道他過得怎麼樣,不過,既然當初他親口說想要趙阿姨當媽媽,這也算圓了他的心願吧。
反正一切都和我無關。
番外
1.
「都說最毒婦女心,不愧是你啊。」老板在一旁笑著打趣我。
「多謝老板誇獎,您也不遑多讓。」我反擊回去。
王朝北和我老板曾經是大學室友,關系挺好。
但為了順利入職現在的單位,他偷拿老板辛辛苦苦做了一年多文件,導致老板公司創業未半而中道崩卒。
後來老板找到我,和我聯手做了一個局,將王朝北順利送了進去。
至於對剎車做手腳的,確實不是王朝北。
王朝北給我投毒這件事不足以讓他終身進去。
於是我故意喊他去修車,為的就是留下一個車被他動過的幌子,引他上鉤。
老板有個同學在法院工作,第一次寄給他的傳票是假的,隻是他心裡有鬼,一慌就亂神了。
我故意激怒他,導致他設計了一場綁架,試圖S我,殊不知,整場戲都是我設計的。
我帶上了裝有定位的項鏈,每隔十五秒都會把當前位置發給老板。
老板接收定位後,然後幫我報警。
最後使警察親眼目睹他要S我。
他隻能終身看著鐵窗淚兩行了。
不過剎車確實是失靈了,畢竟我需要一個正當的失憶理由。
車禍也是我們商量好的, 避開了車流量多的時候,衝進旁邊的綠化帶。
老板就在旁邊快要和我撞上的那輛車裡,最後衝過來的人也是他。
隻是心疼一下我的腦袋,畢竟是實打實撞上去的。
還有點疼。
2.
最近有點不對勁。
我總感覺身後有人跟蹤我。
這天我剛下班,回家路上,那種感覺又來了。
我加快步伐,走進電梯。
忽然,一隻手攔住了他。
是王笑!
他似乎比以往瘦了一些,一見到我,就朝我跪了下來。
「诶诶诶, 你這是幹什麼!」我慌忙避開。
怕折壽。
「媽媽,求你救救我, 趙阿姨天天打我, 還不給我飯吃,我快要S了。」
「不是你說想要趙阿姨當你媽媽嗎,怎麼現在不樂意了?」
王笑的眼底閃過一絲煩躁, 但很快又恢復平靜。
「媽媽,對不起, 我錯了, 我不應該那麼說,你打我罵我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但你別不要我。」
「讓我收養你。」我狀似為難地皺皺眉,沒有錯過王笑眼底的陰翳。
雖說王笑才八九歲, 但他的力量完全不輸一個成年人。
和他硬碰硬,我非但討不到一點好, 說不定還會被他扒下一層皮。
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先穩住他。
「我可以收養你。」
王笑眼中的陰翳褪去,露出明亮的光芒。
「但是今天晚上你先回去把東西都收好,我也要收拾一下房間, 明天你再過來。」
「好。」王笑開心地走了。
我連夜收拾好行李,潤到國外出差去了。
本來還有一星期才走,王笑這一出,直接打亂了我的計劃。
真是和他爹一樣煩人。
*
三年後,我帶著我的千萬家產重新回來了。
這些年我拼命搞事業, 最後重新拿回了我的年薪百萬甚至還要高。
我的親朋好友看見我都誇我看起來更加年輕更加漂亮了。
果然,事業是女人最好的回春藥。
路過一個垃圾堆,我看見了王笑。
他睡在上面, 手裡還攥著一個吃剩的漢堡。
旁邊的人跟我說,「這小孩也是可憐, 親媽在牢裡, 親媽跑了,跟著後媽,天天受N待。後媽又找了一個,現在沒人管他, 學也沒上了,一個人住在垃圾堆,撿些別人吃剩的東西吃。」
我沒回他。
可憐嗎?
他自找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