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S,你這個未婚夫是美團騎手轉世吧?
「從進房到提褲衩共 2 分 17 秒,連地府最虛的色鬼都能拿他當反面教材!
「你都不婚前驗驗貨嗎,哎呀笑S我了。
「幸好沒去抓人,不然這速度一上樓就完事了,這不浪費我靈力。」
閨蜜笑得錘牆打滾。
幸好隻有我能看得到她。
我無奈地嘆口氣。
認栽了,這個黑歷史足夠她笑幾年了。
我轉向趙婷。
「人都到齊了?」
趙婷不甘心地抿抿嘴,臉上還是笑著:「嗯,就等新娘子了。」
我剛起身。
閨蜜突然揚起手裡一個冒綠光的掃描儀:
「檢測到妊娠 8 周,父系 DNA 匹配度 99.99%——梁傑。
「恭喜姐妹,要做後媽了。」
腳步一頓。
我瞄了眼趙婷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慌忙捂著肚子退後。
5
婚宴開始。
梁傑父母踩著最後一分鍾才壓軸入場。
梁母穿著合體的旗袍和貂毛大衣,金镯子在手腕上叮當作響。
我眉頭皺起——
這镯子我再熟悉不過,分明是我拿到第一份獎金後犒勞自己買的 B 家手镯,怎麼到她那去了。
之前梁母來過我住處幾次,說是幫我打掃衛生,就是那時順走的吧。
「小語,是我自作主張拿給媽媽撐場面用的,你不在意吧?」
梁傑注意到我的神色,及時解釋。
我不在意地笑了笑:
「沒事。」
為了給閨蜜攢點份子錢,我忍。
梁母捏著嗓子對滿座賓客笑道:
「小語孤零零長大不容易,往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啦。」
我掃過在場的人。
臺下的梁家親戚都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想必他們看我這個孤女就像待宰的肥羊吧。
司儀剛宣布儀式開始,
梁父突然發難。
「我們梁家祖上出過十八個秀才,新娘得先給祖宗行三跪九叩大禮!」
話音剛落。
梁家的兩個堂兄哼哧哼哧抬來幾個牌位。
閨蜜嗤之以鼻。
「梁家祖上在民國倒賣煙土發家,太爺爺的功德值-9999,這會兒在地府掃廁所呢。」
她甩出個全息投影,畫面裡梁家老祖宗正哭著刷糞桶:
「求求別再託夢讓我保佑你們了!」
我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沒進家門就要給我立規矩,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啥高門大戶。
我拎著婚紗裙擺後退半步:
「跪不了。」
梁父大怒:
「看不起我們梁家規矩?」
「怎麼會呢。」我摸了摸肚子,一臉羞澀,「我肚子裡揣著梁家金孫呢,不方便下跪。」
梁傑手裡的對戒盒「啪嗒」掉地。
他的震驚我能理解。
畢竟我倆最親密的接觸,就是他偷親我額頭時蹭到的粉底液。
「你,你怎麼會懷孕?」
我歪頭一笑,
「你說呢?」
公然在婚禮上承認懷孕,這意味著我給他帶了綠帽子。
就他這大男子的性格怎能咽得下這口氣——
男人出去玩是正常的,
但自己的妻子肯定是要清清白白純潔無瑕的啦。
梁傑緊握拳頭,氣得渾身顫抖。
「不結了。」
梁母率先反應過來,用力掐了他一把:
「胡說什麼呢,懷孕好,雙喜臨門!小語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呢。」
她拼命給梁傑使眼色。
梁傑緩了緩,好半天才冷靜下來。
閨蜜磕著瓜子看熱鬧:
「哈哈,這梁家人就指望著吞掉你的存款和房子呢。
「就算你現在帶著個野男人當眾舌吻,他們肯定也會硬著頭皮說是意外,婚禮正常進行的信不信?」
當然信。
我就是故意想惡心梁傑才這麼說。
果然這家人為了錢,什麼屎都吃得下。
眼看局面不太對,梁父皺眉擺了擺手。
「那就一切從簡吧。」
紅毯盡頭擺著個青銅火盆。
梁家大伯母扯著嗓子喊:
「新娘子跨火盆,晦氣全燒沒!」
我剛抬腳,大伯母假意過來攙扶。
閨蜜突然從火裡冒出來,拽著大伯母的腳踝往火裡拖:
「老虔婆玩陰的?讓你嘗嘗地獄真火!」
火苗瞬間蹿成三米高,把她的大衣燒成灰燼。
她一哆嗦,藏在大衣裡的禮金紅包全灑了出來。
紅包漫天飛揚,甚至上面還寫著「百年好合」的祝福。
敢情大伯母主動申請收禮金就是圖這個呢。
梁母不樂意了。
「老大媳婦這事幹得也太不厚道了吧,這麼連晚輩的禮金都偷呢。」
大伯母臉一陣紅一陣白。
「什麼偷!我這是幫忙保管一下!」
「保管到自己衣服口袋裡了?平時你貪小便宜我們睜隻眼閉眼就算了,現在連婚禮的紅包都吞,難不難看?」
大伯母也不是好惹的,當即叉腰指著梁母鼻子。
「喲,這時候你給我裝什麼清高了?你脖子手上戴的不都是用新娘卡買的嗎?」
梁母緊張地看了我一眼,
「那是兒媳婦孝順,我以後S了不還都是留給她的?」
大伯母呸了一聲:
「笑S人,用人家錢買東西自己用,還說S了留給她,這算盤果然隻有你們老二家算得精。」
梁母氣不過,衝上去狠狠抽了大伯母幾巴掌。
大伯母哪肯吃虧,嗷了一聲撲上去。
梁母尖叫著與大伯母扯頭發,「上次拆遷款你們家就昧——」
「那比你偷兒媳手镯體面!」大伯母反手撕開她的旗袍,哗啦啦掉出我的蒂芙尼項鏈、梵克雅寶胸針,「大家快看!這老貨偷藏了多少東西!」
場面一片混亂。
閨蜜坐在太師椅上嗑起了瓜子,看著功德簿瘋狂刷新:
【揭露大伯母貪禮錢+500 分】
【收繳贓款首飾+1000 分】
6
這時,我緩緩開口。
「今天是我和梁傑結婚的日子,在場各位都是我摯愛的親人。」
酒店的燈光打在我微笑的臉上,我對著臺下的攝像頭鏡頭舉起房產證。
「錢不錢什麼的,太見外了。
「我隻是個孤兒,親人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我決定——
「從現場的親人裡,為我腹中的胎兒選幹爹幹媽。
「作為感謝,我將把婚前的這套房子作為禮物,免費過戶給他。」
此話一出。
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梁母甩開撕她貂毛的大伯母撲了過來。
「憑什麼啊!這房子本就該是我們老梁家的,你問過我們了嗎,就這麼送人!」
我撫著平坦的小腹笑得溫柔:
「媽,我是孤兒,自然要給孩子多認幾個親人。」
梁母拽住我的手。
「小語,我們就是寶寶的親人啊!你找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做什麼幹爹幹媽,會教壞我大孫子的。」
我轉向梁傑:
「你也這麼認為嗎?」
梁傑盯了我幾秒。
突然攥住我的手腕,低聲道:
「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驚訝地挑起眉。
「你想逼我當眾認下你肚子裡的胎兒,在這種場合裡找個幹爹幹媽來罩他。」
我哦了一聲:
「所以呢?」
他臉上的肉猛地顫了顫,轉瞬之間又換上了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
「小語,你傻呀。
「你的孩子就是我的,我那麼愛你,怎麼可能會在意這些事。房子留著給以後的寶寶,你隨便送人怎麼可以?」
果然如此。
我點點頭,轉身面向眾人:
「梁傑覺得我不該這麼做,大家的看法呢?」指尖敲了敲桌上的房產證,「河濱路 148 平,三室兩廳。」
空氣凝固幾秒後,親戚們眼裡迸出綠光。
「我兒子是 985 碩士!」四嬸踹開擋路的牌位衝了上來,「幹爹就得找高學歷的,從胎教開始就能把寶寶培養成名牌大學生。」
大伯母抹了把被薅禿的鬢角,硬是凹出貴婦造型,「丫頭你聽我一句,認幹親得看家底!」
她哆嗦著掏出一沓存單,邊角還沾著棋牌室的煙灰,「伯母在澳門有賭……不是,有投資!孩子滿月就送他套學區房!」
「都閉嘴!」
黃毛堂弟踢掉酒杯跳上桌子,露出紋著「忠義」的花臂。
「姐你信我!我道上兄弟多,以後誰敢動我幹兒子就打斷他們的腿,不用擔心校園霸凌啥的了。」
梁母氣到假牙打顫,大聲喝止:
「小語懷的是梁家老二的種!要認幹爹也隻能認他三舅姥爺!」
被點名的老頭正蹲在角落偷塞紅燒肉,沒想到這好事竟會掉在自己身上。
他慌忙擦了把嘴道:「我……我在屠宰場S豬四十年,煞氣重,能鎮邪!」
「笑S人,S豬的也拿來說話。」
姑父露出自己手腕上的大金表,「還是我來吧,這個社會是人情社會,最重要的是人脈!我做生意談的那些客戶,以後夠給孩子鋪條金磚路了。」
梁母撲出來大喊大叫。
「你們一個個打著什麼算盤以為我不知道?
「不就是看上小語的房子了嗎?
「一群貪心鬼裝什麼公道清白人設,家裡幹的那些齷齪事以為沒人知道!」
這一波無差別攻擊,令親戚們都不高興了。
「我說老二家媳婦,你講話也太難聽了。」
「對啊,人家小語是孤兒,想給肚子裡寶寶找個好福氣的家人有什麼錯……」
「我覺得我可以做這個幹爹,我不差這點錢!就是為了道義,為了親情。」
梁母以一當十,火力全開。
「什麼 985,你兒子上個月才因替考被抓,當我們不知道呢!
「讀過幾年大專就以為自己是文化人了,平時就天天擺個姿態不知道給誰看。一聽到有房子佔便宜不也是急了,怎麼不繼續清高呢?
「平時拽得二五八萬,結果一碰到利益,原形畢露,就你這見錢眼開的模樣,還裝什麼高嶺之花,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還有你也別裝了,一個鍍金的假表顯擺半天,你賭了那麼多錢挖了那麼多窟窿,別等高利貸找上門了才知道哭。
「就這點家底還敢在這硬裝大尾巴狼,趕緊找個地縫鑽進去得了,省得丟人現眼。
「你就更別說了,小混混一個!什麼時候梁家輪到你來說話了!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還敢大放厥詞,你在外面那些偷雞摸狗的事兒,大家心裡都門兒清,還把自己當盤菜!」
親戚被罵急了。
有人直接捅破了那層紙。
「那也比你們老二家算計著一個孤女的家產要臉!」
7
撕逼進入白熱化階段。
我尋了個清淨的角落,翹著二郎腿坐在主桌啃龍蝦。
宴會廳的雙開門突然被撞得哐當響。
抬頭望去,梁家最德高望重的三叔公正拄著拐杖狠狠砸地。
「吵什麼吵,像什麼話!」
三叔公在梁家是有點分量的。
梁母噎著半句「S全家的」硬生生吞回去,四嬸慌忙松開掐著姑父脖子的鑲鑽美甲,黃毛堂弟也乖乖縮成鹌鹑,紋著關公的花臂SS捂住「忠義」二字。
眾人安靜了下來。
不妙。
三叔公為人公道正氣。
他來了這場戲估計沒得看了。
閨蜜嘿嘿一笑。
「正氣不正氣,試試就知道啦。」
我端著茶水走了過去,語氣緩和:
「今天是我的婚禮,都是親戚別傷了和氣。來,三叔公先喝了這杯茶,順順氣……」
指尖剛碰到杯沿,褐色茶湯突然變成冒著綠泡的液體。
閨蜜比了個 ok 的手勢:
「我灑了一滴新版孟婆湯,據說添加了吐真劑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