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馬特鬼影回頭恨恨地看了我一眼。
雖然它沒有眼。
我揉了揉眉心，正準備回到教師公寓裡休息，賤兮兮的系統音又在我腦海裡響起：
【又逃過一劫了呢，姐。】
【閻王讓你三更S，你非要熬到四更，真是讓我扶額無奈苦笑啊。】
【作為美術老師，下班接個家教的私活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吧？】
【接下來你需要前往絕望街道 211 號，去輔導一個高中女孩。】
聞言，我簡直要被氣笑了。
這S遊戲是榨汁機成精了吧？
這麼會壓榨人，我真想一巴掌抽S它！
呵呵，那些S不S我的，還不如直接SS我！
5
順著導航，我很快就找到了那戶人家。
推開生鏽的鐵門，入目的是牆角密布的蛛絲與雜草叢生的庭院。
怎麼說呢。
這根本不像是正經學習的地方，反而像是S人分屍的好地方。
我抽了抽嘴角，按響了門鈴。
房門很快被打開，門後卻空無一人，看起來有點詭異。
我剛踏進去。
便迎面對上了一個沒有眼珠子的頭顱。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啊啊啊！】
【臥槽，怎麼有顆頭倒掛在門上？】
【我敲，頌姐要輔導的根本不是什麼高中女孩，而是這個副本的 boss「紅衣少女」！】
【好好好，剛進門就給玩家一個下馬威是吧。】
我深吸一口氣，一把推開那顆頭顱。
好險，要不是我比較高挑，差點就要和那玩意兒親上了。
用腳趾都能想到，應該是那個「高中女孩」在裝神弄鬼。
我有些出神的想著：
如果我妹敢這麼嚇唬我的話，高低得挨我兩棍子。
逼真的玩偶頭顱被甩在地上。
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女孩從門框上跳了下來，笑嘻嘻道：
「Surprise！」
和她對視的那一瞬間，我面無表情地拿起了鞋櫃上面的棍子。
你說巧不巧，這個女孩和我那失蹤已久的妹妹長得一模一樣。
就連眼角那顆痣的大小都分毫不差。
雙馬尾女孩看到我的動作，後退了一步。
她瞪大眼睛，先發制人道：
「喂，你就是媽媽給我請的家教？我有好幾門科目都需要補課，你確定你有這個實力嗎？」
雙馬尾女孩顯然不認識我。
我淡定地關上門，微笑道：
「你叫蘇歸晴是吧？先把你的成績單拿給我看看。」
聞言，蘇歸晴轉了轉眼珠子，她笑著指了指沙發，一臉狡黠：
「好啊，老師你也別傻站著，去沙發上坐著唄。」
我點點頭，坐了上去。
蘇歸晴很快就拿來了她的成績單。
望著上面一排的零分，我剛想開口，蘇歸晴卻突然做了個抹脖的動作。
隻見她脖子一歪，一整顆頭顱便掉到了沙發上。
隨後，又咕嚕嚕地滾到了我的腳邊。
她那雙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甚至還開口唱起了沙啞的兒歌。
蘇歸晴的頭顱朝我跳了過來，她幽幽道：
「老師，我好疼啊～」
【臥槽，紅衣少女開始發招了。】
【嚇S個人了，我直接 san 值狂掉！】
【蘇頌玉不會被嚇破膽吧？】
換個人來，或許確實會被她嚇S。
但看著那張和我妹一模一樣的臉，我愉悅地輕笑了一聲。
怎麼辦，有種看熟人演戲的尷尬感。
將頭顱接到懷中後，我重重地掐了下蘇歸晴的臉頰。
一如既往的軟。
小心思怎麼就這麼多呢？
真是膽子大了，還敢嚇姐姐了！
我拿著頭顱起身，面不改色地將它重新安裝在蘇歸晴的身體上。
然後將她強行按在書桌面前。
「蘇同學看起來精力很是旺盛。」
我從抽屜裡拿出一本練習冊，溫柔道：
「那麼，先做完這本習題吧，不做完不許睡覺哦！」
蘇歸晴面色扭曲，徹底露出真面目：
「啊啊啊你怎麼一點都不怕我！可惡，我現在就要S了你！」
她頭上的雙馬尾突然無限延長，想要纏上我的脖頸。
而我早有準備，一把將兜裡的技能卡抽出，貼在蘇歸晴的額頭。
「卡片名稱：學不S就往S裡學。」
「效果：太爽了，就是這種學習的感覺，把我隱藏的所有的東西揭穿，就好像把一直在陰暗中爬行的老鼠蟑螂拎出來放在陽光裡，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學習！」
「時效：6h」
技能卡起效很快。
蘇歸晴雙馬尾歸位的同時。
她面色猙獰地拿起了水筆，並不受控制地瘋狂寫著試題冊上的習題。
我滿意地摸著下巴。
蘇歸晴雖然行動受限，但她怒氣衝天，嘴裡不斷放著狠話：
「該S的人類，你給我等著！」
「我已經將這個房子設了屏障，天亮前你都休想出去！」
「你得意一時，得意不了一世，凌晨才是我實力最強的時候，看我不狠狠撕碎了你！」
聞言，我打了個哈欠，敷衍道：
「嗯嗯，你慢慢寫，我先去睡覺了。」
我轉身走向臥室。
身後傳來蘇歸晴破口大罵的聲音。
她明明國粹頻出，我卻聽得勾起了嘴角。
親愛的妹妹。
姐姐終於找到你了。
這一次，我一定會帶你回家！
6
我小睡了一會兒。
半夜，臥室門傳來開鎖的聲音。
我睜開眼，發現蘇歸晴站在門口。
和幾個小時前不同，她穿著紅衣，身上籠罩著一層濃濃的煞氣。
看到我醒了，蘇歸晴身後生出數十條觸手，笑容邪惡：
「人類，今日便是你的S期！」
彈幕都為我默哀：
【好家伙，紅衣少女本來就強，現在還疊了一層怒氣 buff。】
【玩家，危！】
【好多黑色觸手……嚇人！】
觸手像有生命般向我纏繞而來，我皺眉捏住它們，一臉嚴肅：
「大晚上不睡覺，是不是又在偷偷打遊戲了？」
蘇歸晴：「？」
看到她迷茫的模樣，我抬手給了她一個爆慄，陰惻惻道：
「再考零蛋，看我不抽S你丫的！」
蘇歸晴臉白了。
她瑟縮道：「知……知道了。」
下一秒，蘇歸晴反應過來不對，震驚道：
「臥槽，我憑什麼要怕你，你誰啊！」
「到底我是鬼怪還是你是鬼怪？」
我抬手，又給了她一個爆慄：
「我們長得這麼像，又都姓蘇，我替你姐姐教訓教訓你，怎麼啦？」
彈幕炸了：
【瞬間幻視我姐教訓我的時候。】
【紅衣少女：委屈.jpg】
【果然，就算妹妹是遊戲 boss，也逃不過姐姐的血脈壓制！】
【論蘇頌玉有多少種邪魔歪理。】
蘇歸晴捂著紅腫的額頭，徹底爆發。
她伸出長長的指甲，猛的攥住我的脖頸，笑容陰狠：
「人類，想要靠這個來拖延時間？那你可要失望了！」
我任由蘇歸晴掐著，沒有反抗。
呼吸越來越稀薄，我有些喘不過氣。
但是背包裡「淨化」的技能點還不能使用，我無法讓她立刻恢復記憶。
蘇歸晴的力度越來越重。
她緊緊盯著我，眼睛裡卻逐漸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
終於，蘇歸晴放開了手。
我坐在地上，止不住的咳嗽著。
蘇歸晴兇狠地瞪著我，聲音卻忍不住哽咽：
「你……你到底是誰！」
「為什麼我在傷害你的時候，心髒會有脹痛的感覺？」
我仰頭看她，淡笑道：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一個會永遠保護你的人。」
「胡言亂語！」
蘇歸晴吸了吸鼻子：
「你們玩家明明和鬼怪是對立的，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會信這種鬼話！」
我聳聳肩。
她定定地看了我幾眼，忽然卸了力氣。
數十根黑色觸手也軟趴趴地垂在地上。
「算了，你走吧，我有點不想看到你。」
蘇歸晴摸了摸心髒，恹恹道：
「但是，下次見面，我一定不會再心軟。」
【什麼情況？？？】
【盲猜是頌姐偷偷使用了技能卡，畢竟我從沒見過紅衣少女心軟。】
【雖然但是，隻有我覺得蘇頌玉那番話聽起來很真嗎？】
【樓上，我也是這樣覺得的……】
7
我回到教師公寓時，還是深夜。
正當我想要洗洗睡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這個S遊戲有完沒完？
大半夜的還派 NPC 來騷擾我。
我將被子拉到頭頂，不想理會。
敲門聲卻越來越大，最後演變為了「哐哐」的拍門聲。
深吸一口氣後，我從床上爬起來，一把拉開了房門。
外面站著一個容貌清秀的短發女孩。
她胸口處戴著一枚胸針，上面寫著：
「舍管：謝夏歡。」
我愣住了。
謝夏歡卻歪了歪頭，朝我微微一笑：
「這位老師，你違反了校規哦——」
「校規第四十一條：非必要原因，學生與教師不得深夜進出學院。」
她張大嘴巴，猩紅的舌頭無限蔓延，隨後纏住我的腰。
【我頌姐是什麼神仙運氣，剛從紅衣少女的手掌上逃離，又遇到了另一個遊戲 boss 長舌女。】
【隻有我一個人想吃瘋舌頭軟糖了嗎？】
【樓上，你真是餓了……】
【好奇蘇頌玉又會搞出什麼騷操作！】
腰間被長到離譜的舌頭一圈圈纏緊，我被謝夏歡舉到了空中。
她眯著眼看我，臉上露出痴迷的表情：
「啊，好久沒有遇到這麼香甜可口的人類了……」
「看在你長得這麼好看的份上，我可以讓你多說幾句遺言。」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裝可憐道：
「嗚嗚嗚，舍管姐姐，我就不能不S嗎？」
謝夏歡吃吃的笑道：
「不可以哦，寶貝。」
見說軟話沒用，我快速從兜裡掏出一張 S 級技能卡，貼在自己的額頭：
「卡片名稱：不S之身。」
「效果：什麼，我S了？無所吊謂，我會看 30s 廣告復活。」
「生效時長：15min」
當我念出這段話的時候，謝夏歡的臉色陡然變得陰沉。
她一字一句道：
「蘇頌玉，你敢耍老子？」
話落，紅色舌頭將我高高拋起，隨後又重重地砸在地上。
但我毫發無損。
甚至還有心思跟謝夏歡調笑：
「哇哦，舍管姐姐，你是在跟我玩蹺蹺板嗎？」
謝夏歡被我火上澆油的話氣得暴走。
她不信邪的繼續用舌頭將我裹緊，然後在公寓裡不斷狂甩。
對此，我的評價是：
「真好，還沒去遊樂園就體驗到了過山車的感覺。」
聞言，謝夏歡臉都綠了，她怒罵道：
「該S，你這個偷奸耍滑的人類！」
「我遲早要將你生吞活剝，讓你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
我突然來了興趣，星星眼看她：
「嚶嚶嚶，舍管姐姐你的聲音好好聽，能不能再多罵我幾句？」
「……？」她震驚道：「你有毛病啊？」
我一臉陶醉：
「對對對就是這個語氣，這個聲調，多來幾遍，好聽愛聽！」
謝夏歡沉默了。
見她不回答，我又摸了摸纏在身上的舌頭，挑逗道：
「哇哦，看起來有點好親！」
嚇得謝夏歡連忙收回了舌頭。
我從空中跌落在地，一臉無辜：
「舍管姐姐，不繼續跟我玩 play 了嗎？」
謝夏歡看了我許久，突然嗤笑一聲：
「蘇頌玉，你不會以為這樣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吧……」
「我本來想讓你安詳去世的，但誰讓你實在惡心到我了呢？」
8
她抬起手，朝我使出了大S招：
【技能：謊言之神。】
【效果：任何謊言都逃不過神的眼睛。滿嘴謊話者，就地斬S！】
刺眼的光芒閃起，我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然而。
十秒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