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和前女友有個約定。
如果將來結婚對象不是彼此,就去搶婚,對方一定跟著離開。
我提起這事兒時,未婚夫卻笑笑說,隻是個玩笑。
可婚禮那天,他的前女友,真來搶婚了。
看著一臉決絕離去前女友,未婚夫徹底慌了,看著我一臉為難,
「清清,對不起,我不能食言,我過答應她的。」
他還是選擇丟下我,丟下滿座賓客,跟著前女友的腳步離開。
好好好。
老公沒有了。
那我卷走全部財產,不過分吧?
1.
今天是我的婚禮,大廳裡燈光璀璨。
但是除了我的父母,隻有零星幾個酒店的工作人員。
不是沒有人來祝福,是全都走了。
因為我的新郎,跑了。
和他的前女友一起。
我知道他和那個前女友靳馨有過約定:不管他們任何一個人結婚,如果結婚對象不是彼此,就去搶婚,對方一定會跟著離開。
我問過他,他隻搖頭笑笑說,那就是個玩笑。
我也當是玩笑。
畢竟他們有一段過去,熱戀之中,難免會許下什麼海誓山盟。
可是靳馨站到他面前,要他跟她走的時候,他真的跟他走了。
他也有猶豫,有掙扎。
如果他直接跟靳馨走,我或許還好受些。
可他偏偏仔細思考過才走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
我們兩家都是京市有頭有臉的人家。
他知道逃婚之後,我要面對多少壓力,多少流言蜚語。
可是他還是跟著她走了。
權衡利弊之後,他還是覺得,靳馨最重要。
他下定決心的時候,一臉抱歉地對我說:「清清,對不起,我不能食言,這是我答應她的。」
一臉抱歉,但一點也不耽誤他讓拋下我,讓我承受那些嘲諷、可憐的眼神,和一切本不該我承受的壓力。
我攔住他,問他:「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他拂開我的手臂,對我說:「對不起。」
裴之揚和靳馨離開的背影,決絕又歡快。
我看著他,沒追上去。
裴之揚,我給過你機會的,可是你一點都不珍惜。
爸爸媽媽都被氣得不輕,可還是安慰我。
爸爸更是揚言,要去裴家要個說法。
我攔住了他。
我依舊看著大廳門口的方向,是他們剛剛離開的方向。
我輕聲開口:「爸,我們小輩的事,就讓我們自己解決吧。」
是我執意和裴之揚結婚的,所以不該讓父母來為我買單。
爸爸的眼裡帶著心疼:「清清,不管你做什麼決定,爸爸都支持你。」
「我們是商業聯姻沒有錯,但是你,絕對不是生意場上的籌碼。」
2.
如爸爸所說,我和裴之揚就是商業聯姻。
我們在雙方父母的介紹下相識。
見到裴之揚的那一天,我是驚訝的。
因為我不是第一次見到他。
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高中。
爸爸說我年紀也不小了,讓我哥帶我出去,見見世面。
哥哥忙於應酬,沒空管我。
我孤零零地坐在角落裡,喝著果汁。
那場宴會算不上很高端,有各行各業的大佬,自然也有不入流的明星小網紅。
我很倒霉,被兩個小網紅盯上了。
他們看起來喝得有些醉,嘴裡說著汙言穢語,坐在了我的旁邊。
他們一左一右,我動彈不得。
就在他們準備對我動手的時候,裴之揚出現了。
他趕走了他們,替我整理好了亂掉的劉海。
他衝我笑,溫柔地跟我說:「沒事了。」
我永遠忘不掉他那時候看我的樣子。
事後他把我交給我哥,才走。
我那時候不知道他是誰,卻把他的樣子藏在心裡三年又三年。
相親那天,我覺得我實在是幸運。
商業聯姻,是我們這樣人家的孩子,逃脫不了的宿命。
但是還好,我的聯姻對象,是我心裡的人。
那天的相親很愉快,他談吐成熟,舉動溫柔,我很喜歡。
我們認識三天,就在一起了。
他隨手拍了張我的照片,發了 ins 官宣。
我調侃他,是不是有什麼很重要的朋友在國外,才發 ins,不發朋友圈的。
他笑了笑,低低地「嗯」了一聲。
直到我們在一起三個月後,我和小姐妹茶話會的時候,聊起了我的男朋友,裴之揚。
小姐妹有些驚訝:「裴之揚?他不是有女朋友嗎?」
我那時還沒反應過來,我說:「對呀,我們三個月前就在一起了。」
她正色道:「不是你,是靳馨。」
那是我第一次聽到靳馨這個名字。
我也從她們嘴裡,聽到了裴之揚和靳馨的故事。
就像王子和灰姑娘一樣。
靳馨的家世,隻能用普通來形容。
裴之揚和她在一起,也遭到了家裡的反對。
可是他頂著壓力,用自己的資源給靳馨鋪了條路。
靳馨用裴之揚的圈子和資源,成功創辦了一家公司,擠進了上流圈子。
她的公司也漸漸有了起色。
不說能和裴之揚比,也算是有些本事。
裴家也漸漸松了口風。
兩個人也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
可不知道怎麼,靳馨被裴之揚送出國了。
兩個人是否還有聯系,別人就不知道了。
後來我也知道,他發 ins,就是發給靳馨看的。
我成了他們兩個之間,play 的一環。
我從小姐妹口中知道這些的時候,我第一反應不是覺得崩潰,而是羞恥。
我覺得我的男朋友會為了一個女生做這種事,真的很丟臉。
那天之後,我回了我家,沒去找裴之揚。
冷靜下來,我覺得還是有點難過的。
畢竟我也真真切切地喜歡過他,不自覺的,就紅了眼睛。
我爸注意到我的情緒變化,問我怎麼了。
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跟他說了裴之揚和靳馨的事。
他是我爸,我和裴之揚在一起,不單單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更是兩個家庭的事情,他有權利知道,也有權利幹涉。
我爸沉思了一會兒,沒有輕易下決定。
他沉聲說:「還是讓裴家當面把話說清楚吧。」
當天晚上,兩家就聚在了一起。
裴叔叔信誓旦旦地說,他們對於裴之揚和靳馨的事情,從來沒松口過。
「我認定的兒媳婦,隻有清清一個人。」裴叔叔說。
他話裡說的是我,ťû⁵可他眼睛裡看到的,不是我。
是我父親。
他看中的不是什麼兒媳婦,是我姓「寧」。
那個可以給他家裡莫大助力的「寧」。
裴之揚也承認了,他和靳馨有一段過往。
但是他也強調了:「我們已經分手了,她也去了國外,以後不會有交集了。」
他承認的坦蕩,爸爸也說不了什麼。
每個人都有過去,這也不算是Ŧü₅他的過錯。
裴家人走後,爸爸和我聊了會兒天。
他還是覺得裴之揚不值得託付。
「爸爸也是男人,我知道男人的想法。」
「他能拿出自己的資源去幫一個女孩子成長,那他一定是愛慘了她。」
「爸爸說句難聽的,說不定將來有一天,他會為了那個靳馨,拋棄你。」
我沉默著沒說話,眼淚一滴一滴往下落。
爸爸心疼我,安慰道:「但是你想和他在一起,也沒關系。」
「爸爸永遠是你的後盾。」
「隻要爸爸在,他也沒膽量拋棄你。」
那天我撲在爸爸懷裡哭了好久,還是沒有狠下心和裴之揚分手。
因為我知道,我和裴之揚在一起的關系,本來就不純粹。
我不能自私地隻考慮自己的感情,我更要為了兩家的利益考慮。
我不奢求他的全部真心,我隻希望,他能在人前維持好他好男友,好丈夫的人設。
盡管我們在一起這三年裡,他還和靳馨藕斷絲連,也沒關系的。
我們就這樣奇跡般地堅持了三年,堅持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
這三年裡,他對我無微不至,極盡體貼。
對我們家也助力頗多。
他做到了一個男友該做好的事情,好到我可以不去計較他和靳馨的那點破事。
我們這個圈子是這樣的,大部分都是表面夫妻。
我能和裴之揚維持得這麼體面,已經心滿意足了。
可我還是小看了靳馨,小看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更小看了他們無恥的程度!
連搶親逃婚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以為自己在演偶像劇嗎?
成年人,總該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的。
3.
裴之揚逃婚這件事,在當地鬧得沸沸揚揚,連報紙都單開一頁報道。
裴家一直沒有出面,我家在收拾這一堆爛攤子。
我也沒讓父母出面。
這些流言和壓力,我一個人承擔了下來。
這幾天我沒有主動找裴之揚,他也沒有聯系我。
收拾好爛攤子。
我回到了我們的家裡——我和裴之揚的家。
我喜歡極簡風,裴之揚喜歡北歐風。
家裡的一切,都是按照我喜歡的風格設置的。
他說,隻要我開心就好。
我開玩笑似的問他:「那面對一屋子你不喜歡的家具,你會不會看著煩,不喜歡回家?」
他笑著罵我笨,眼睛裡帶著深情:「你喜歡的,我就喜歡。」
「家裡有你,我就喜歡。」
如果沒發生這件事,我真的覺得裴之揚是一個滿分戀人。
無論是情緒價值,還是物質價值,他都給我了。
他向我求婚的鑽戒,是專門去澳門拍賣會拍下來的,價值五千多萬。
他說,他想給我最好的。
他不是不愛我,隻是他更愛靳馨。
都說愛情裡沒有先來後到。
可是在裴之揚這裡,似乎一直遵循著這個原則。
我始終比不過靳馨。
反正也不重要,我早就不是隻知道談戀愛的小女孩了。
4.
玄關傳來響動,我從回憶中回過神來。
抬頭,看到了裴之揚,還有他身後的靳馨。
這是我第一次仔細打量靳馨。
她穿著精致簡約的小洋裝,臉上化著淡淡的妝,笑起來的時候,臉上有兩個甜甜的酒窩。
很乖,很甜。
和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風格。
他們笑著開門,卻在見到我時,雙雙挎了臉。
裴之揚上前一步,擋在靳馨面前,眼神戒備地看著我:「你來做什麼?」
盡管對他已經足夠失望,可是看到他這樣護著靳馨,防備著我。
我還是覺得很難受。
像是胸口被灌進了混凝土。
悶悶的、重重的,難以呼吸。
但我沒有表現出來任何一點難受。
我臉上帶著微笑,看著裴之揚:「我回自己家,也要理由嗎?」
這房子是爸爸買的,給我們當婚房。
裴家當然也給我們買了房子,是郊區的一棟別墅。
爸爸給我們買的這個,是市區的房子,方便我們上下班。
裴之揚一怔,大概是也反應過來自己的反應太大,臉上掛上了笑容:「我不是這個意思,老婆……」
最後一個字戛然而止。
他心虛地轉頭去看靳馨。
她一臉的傷心。
裴之揚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靜靜地看著他不知所措,也不忘再添一把火。
「這位小姐是?」我拉長了尾音問。
他沒回答。
他當然不敢回答。
我笑了:「我和我老公有些事要說,這位小姐也要繼續聽嗎?」
靳馨紅了臉,又羞又氣。
裴之揚看了看我,轉身,低聲對靳馨說:「你先回去。」
「阿揚……」靳馨有些委屈。
但裴之揚還是堅持讓她走了。
他關上門,走到我對面,坐下來。
他先開口,帶著歉意:「對不起,老婆,逃婚這件事,是我做得太過分了。」
這麼晚了,才想起來道歉。
我覺得沒意思得很。
逃婚這件事已經發生了,後續的輿論我也控制住了。
這件事再糾結也是沒用,我也不想再浪費時間,所以換了話題。
我開口:「怎麼?這麼堂而皇之地把她帶到家裡來?也太不把我這個妻子放在眼裡了。」
是的,我和裴之揚半年前就領了證,我們兩個公司太忙了,一直沒有時間辦婚禮。
好不容易清闲了,才補辦的婚禮。
裴之揚沉默著沒說話。
我依舊面帶微笑:「就算不把我放在眼裡,也該給我們寧家一點面子啊。」
「真惹惱了,我們肯定是要離婚的。」
「你這婚內出軌,吃虧的可是你。」
我好言勸道,微笑著看著裴之揚。
「不。」裴之揚急著否定:「我們不會離婚。」
「哦?那你的意思是又想享受婚姻帶給你的好處,寧家帶給你的助力,又想和你的小情人甜甜蜜蜜?」
我讀懂了他的意思,直接拆穿了他的想法。
他抿著嘴沒有承認。
可我知道,他就是這個意思。
見他不說話,我接著道:「其實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