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不信任我,真覺得我和這個人有什麼關系吧?」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我佯裝生氣,作勢要離開。
「好啊,虧我還特意大雪天過來找你,哼,你真討厭,我以後都不會理你了!」
孟言緊緊抓住了我的手,將我拉到他的身邊,末了,輕輕地嘆了口氣。
然後,他俯身在我眉心落下一個溫柔繾綣的吻。
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我知道孟言選擇讓步了。
「沒有不信你,舟舟。」他開口說道。
「所以,別說討厭我。」
?
05
孟言送我回了家,我依依不舍地向他告別,看著他車開遠後,我面無表情地又打了輛車去到了片場,等著江斯年來接我回家。
想到江斯年的事,我就頭疼。
雖然孟言這邊暫時穩住了,可是江斯年手上,還戴著一枚戒指呢!
好在當時我是直接給江斯年戴到了手上,他應該沒來得及看到戒指內圈刻的是什麼東西。
我隻能在心裡默默期待,江斯年把戒指老老實實戴著,等我見到他再悄悄把它掉包,他的戒心沒有孟言這麼重,應該不會被發現的……吧?
「程舟舟,怎麼不知道在屋裡等著。」
江斯年的車很快在我面前停穩,迅速開了車門,
「快上車,手都凍紅了。」
一路上我仔細觀察著江斯年的神色,一切如常,看不出什麼異樣。
目光移動到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上,心中一咯噔。
「斯年,我送你的戒指呢?」
本該戴著戒指的無名指上此刻空無一物,讓我警鈴大作,江斯年不會已經看到了吧?
「回去洗了個澡,摘下來就忘記戴了。」
江斯年有一搭沒一搭敲打著方向盤:「怎麼,找它有事?」
「沒,沒有。」
我心虛地笑了幾聲,
「這不是怕你不小心弄丟了嘛,我做了好幾天呢。」
「做了好幾天……哈,」江斯年低聲重復我的話,頂了頂腮,「你放心吧。」
「你送的東西,我怎麼舍得丟掉呢。」
「畢竟,那可是你的一番心意啊。」
一直到家,江斯年都沒有顯露出什麼異常,甚至還很好心情地拿出兩個酒杯。
據說江斯年那國外的白月光平時沒事就愛整點小酒,江斯年一手調酒技藝就是特意為了她學的,倒是便宜了我跟著沾點光。
饒是我酒量不好,卻是很喜歡喝江斯年調的酒,除了味道確實不錯,調酒時的江斯年總有一種特別的魅力。
挽起半截的袖子露出肌肉線條清晰的手臂,手指熟練劃過各種酒瓶,手腕輕輕一抖,酒液如絲帶般流暢地滑入調酒杯中,優雅又從容。
性感得賞心悅目。
我捧著臉坐在吧臺椅上,吸溜了一下口水。
一杯晶瑩剔透的酒遞到我的手邊。
「嘗嘗。」江斯年拉開椅子坐下,單手託著下巴。
喝起來沒有什麼酒味,甜滋滋的,我放心地一飲而盡,又朝江斯年討要了一杯。
「好喝嗎?」
我豎起個大拇指:「超好喝!」
江斯年眯起眼睛笑了一聲:「喜歡我嗎?」
我比了個心:「超喜歡!」
「……油嘴滑舌。」
「程舟舟,這麼喜歡我,那你準備什麼時候給我個名分?」
腦袋莫名開始有點暈乎乎,我揉了揉太陽穴。
「什麼名分?」
江斯年伸手拭去我唇邊的水澤:
「就是,你什麼時候才願意公開我們兩人的關系。
「讓大家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不好嗎?你也不用這麼辛苦了,你想演什麼戲我不能給你搭線,偏偏要在那裡看人臉色。」
「不行啊。」我認真起來,「這樣一來我就算有了名氣大家也隻會說我是靠的別人,而不是我自己,我不想要這樣。」
而且重要的是,要是真和江斯年公開了,遲早要傳進孟言耳朵裡,我這不是找S嗎……
「可我心裡太憋屈了,程舟舟。
「我江斯年就這麼拿不出手嗎,和你談個戀愛都要躲躲藏藏的……你得補償我。」
「要什麼補償呀哥哥?」我蹭著江斯年的手心,「我的人都是你的了。」
「心也屬於我?」
「當然啦。」
「永遠喜歡我?」
「當然啦。」
「所以你和孟言什麼關系?」
「當……!」
因酒精而遲鈍的大腦差點把真相脫口而出,驟降的氣氛讓我酒醒了大半。
「什,什麼孟言?」
江斯年不知從哪裡掏出了那個戒指,拋硬幣似的在空中打了個圈。
「不是你自己寫的嗎?」
他咬著牙,眼神也變得陰冷,一字一句地念出戒指內圈刻著的字,
「程舟舟唯愛孟言……」
「是這樣嗎?程舟舟。」
06
他早就發現了!
我緊張得都要吐了,短暫地思考了一下要是我直接裝醉吐到江斯年身上他能不能先放過我給我點時間想一下借口。
可是另一個聲音馬上推翻了我的想法,如果我真這麼做了,下場肯定隻會更悽慘!
我急急握住江斯年的手:「不是這樣的,斯年,你聽我解釋。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根本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呀!
「你要相信我,我是……我是無辜的!」
江斯年冷冷地看著我,驀然冷笑一聲:「我就知道。」
我一下泄了勁。
我也知道自己的語言太蒼白無力了,江斯年要是信我就有鬼了。
完蛋了,這下要怎麼辦。
要是江斯年要和我分手,我算是完成系統的任務了嗎,我還能復活嗎?
而且……就算我能活著,惹得江斯年生氣了,想要封S我,我在 A 城也混不下去了吧。
啊,好想哭。
溫熱的指腹摩挲著我的眼角,江斯年詫異道:
「你委屈什麼?
「我又沒怪你,這不是你的錯。」
「……啊?」我打了個嗝。
「孟家那個混蛋,生意上處處與我作對就算了,竟然還敢打上你的主意!
「他肯定是不知道從哪知道了我們的關系,故意掉包了你做的戒指想來惡心我!」
……啥?
江斯年握緊了拳頭,眼裡透著紅血絲:「草,老子一定要弄S他!」
「那個,也不用這樣吧,這個戒指也不怎麼值錢。」
我摸摸鼻子,試圖為孟言發聲。
「我可以重新送你一個。」
「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你親手做來送給我的,他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拿走!」
「難不成……」他的視線滿是探究,「你真和他有些什麼?」
「沒有沒有,當然沒有!不要自己嚇自己~」
我連連擺手,反正孟言那種大人物,也不用著我擔心。
江斯年忿忿不平地將我攬進懷裡,聲音裡是蓋不住的暴戾。
「你是我的。
「誰也奪不走。」
?
07
江斯年不願意把戒指還給我。
他說一看到它就能激起他心中的鬥志。
孟言那邊還眼巴巴地等著,我隻能費勁巴拉地重新做了個戒指,這次送的時候我可看仔細了。
這樣的失誤太折壽了,我可不想再經歷一次。
重新收到戒指的孟言很快就把它戴上了。
「很好看。」
我有些不好意思:「孟言,你也不用非戴在身上。」
渾身矜貴的孟言戴著這樣的素戒,著實有點格格不入。
孟言不置可否,隻是勾起我同樣戴著戒指的手十指相扣,湊近唇邊輕輕留下一個吻。
「舟舟,今晚還有點事,我得先走了。」
我心裡竊喜,但面上不能表現出來,還要裝作依依不舍的樣子。
「啊,什麼事啊?」
孟言牽著我的手沒松開:「有個宴會……或者,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我立答:「不了吧,我又不懂,去了也幫不了你什麼,而且也怪不自在的。」
「下次有機會再陪你好嗎?」
孟言張了張口,似乎還想說什麼,最終卻也隻是捏了捏我的手,什麼都沒說。
這就是孟言的優點,隻要我拒絕的事,他從來不會再強求我。
……不像某人,一等一的會耍無賴。
「不管,你得和我一起去。
「不是你說要補償我的嗎,程舟舟,別出爾反爾。」
「戒指我不是重做一個給你了嘛。」
我點了點江斯年的手指,他縮回手,寶貝似地捂住它。
「一碼歸一碼,這戒指本來就是你要送我的。
「情人節那天你放我鴿子,你不該補償我嗎?」
「可是哥哥,我之前不是和你說了,我們現在的關系不適合公開,我要是和你去參加那什麼會,那不就都被曝光了嘛。」
江斯年揚起眉:「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會上都是業內的人,沒你圈子裡的,而且沒我的允許,我看誰敢傳出去!」
江斯年實在沒臉沒皮,為達目的無所不用。
不依不饒,我隻好妥協。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看著我換上的禮服,眼裡盡顯得意。
「不愧是我,很合適。」
瞥到我空無一物的脖頸時,蹙了下眉:「嘖,我送你的項鏈呢,怎麼不帶上。」
「過來,哥幫你系。」
……行吧行吧,今天就順著他吧。
我依言背過身去,很快感覺到他的氣息貼近,有著淡淡的香味。
他的手指劃過我的鎖骨,帶來一絲微妙的顫慄,我看不到身後人眼中暗流的波瀾,直到我的脖子被他咬了一口。
「嘶!你幹嘛?」
江斯年聲音暗啞:「做個標記,免得有人覬覦。」
我聞言忍不住笑罵他:「什麼啊,你是狗嗎?」
江斯年作為回應,又咬了我一口。
在唇上。
?
08
這是一個大型宴會廳。
其中不乏許多 A 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有些人我甚至在新聞頻道上見過。
其他人大概也是頭回見江斯年帶女伴來這種場合,紛紛朝我側目,被江斯年一一呲牙兇了回去。
「看什麼看,再看眼睛挖掉!」
「……咱能不能低調點。」
我臉都紅透了,小聲地衝江斯年說著,
「你怎麼沒告訴我這有這麼多人啊,好尷尬,早知道我不來了……」
「有我在你身邊,你怕什麼?」
他大搖大擺地攬住我的腰,說要帶我去吃這裡最好吃的小蛋糕。
隻是沒吃一會,總有人要請江斯年過去。
我推搡著他:「你快過去,別管我了,我就站這等你。」
「那好吧。」他依依不舍地看著我,「有事記得往哥那跑,哥哥保護你。」
我連連點頭,催促著江斯年離開。
其實打從進入到這個宴會廳,我心裡就生起一種十分不詳的預感。
我沒想到江斯年帶我來的是這麼大的一個場合。
依稀記得孟言今天和我說的也是他今晚要參加一個宴會。
A 城這麼多企業家都來了,一會不會在這裡撞上他吧?
我的預感一向很準,支開江斯年,我準備找個機會立馬開溜,雖然事後江斯年可能會生氣,
之後再哄哄就好了。
總比當場翻車的修羅場來得強。
我望向江斯年那邊,他正好被一堆人圍了個嚴實。
提起裙角準備離開,另外一邊突然一陣騷動。
循聲望去,就見孟言眉眼疏離,正被一群人簇擁著走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幾乎是第一時間,孟言的眼睛就朝我望了過來。
我倒吸一口涼氣。
完了完了完了。
心緊張地都要從嗓子眼冒出來。
發現宴會廳的側門那裡沒什麼人,趁著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江斯年和孟言那邊,我半遮著臉快步離開。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聲音不偏不倚的落進了我的耳朵裡。
「哎,孟總怎麼也來了?」「不是說他和江總一向不對付嘛,兩人從來不一起出現的……一會他們不會能幹起來吧。」
「慢著,江總也就算了,怎麼孟總手上也戴了個戒指?沒聽說孟總和誰家小姐有來往啊?」
「額……我是眼睛花了嗎?」
「江總和孟總手上戴的戒指,怎麼好像是情侶同款的啊。」
「難不成……他們兩!」
眾人細思極恐,腦洞就像開了閥門一樣收不回來了。
「之前隱約也總是能在江總和孟總身上看見過同款,我還以為是巧合…可這麼一看,巧合也太多了吧。」
「這麼多年一直避著對方,難道單純是為了避嫌?」
最開始發現這件事的人就像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秘密,聲音愈發激動起來。
「最重要的是,兩人從來沒有正面回應過自己的性取向!」
「我去,S對頭文學竟在我身……唔!」
那名女士因為太過激動,她丈夫怕惹火上身,捂著她的嘴匆匆將她帶下場了。
「可是不對吧,今天江總不是帶了女伴過來的嗎?」
「哎,話說那名女伴呢?」
……真真是無妄之災,話題突然牽連到了我的身上。
有人眼尖地發現了我,很殷勤地過來攔我:「女士,你去哪了,江總那邊正找你呢。」
「我,我有事,忙著離開,麻煩你讓……」
話音未落,宴會中心突然傳來幾聲驚呼。
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江斯年一拳將孟言揍到在了地上。
孟言也不甘示弱,立即開始反擊。
江斯年卻像瘋了一樣,忍著拳頭重擊也要扣住孟言的手指,別人可能不知道他想做什麼,我心裡卻清楚得很。